这样一代代累积下来,就有特别年少的宗长,特别年老的宗亲了。”
父亲端着茶馆碗,轻轻地啜饮一口。
“茶太淡了。”
母亲怜惜地看了父亲一眼:
“茶浓太苦了,你也太苦了。”
王瑾仪假装聋了,就坐在父母身边装着啥也没听懂,也没听见的样子,与哥哥打趣闲话。
哥哥刚刚听懂了,父亲对小宗长年龄的解释,终于有机会向父亲汇报妹妹了。把手里的纸举给爹爹看:
“看,瑾儿,夜里又做了一首诗。”
王瑾仪嘀咕着:
“这不叫诗,这是顺口胡诌。”
父亲看了看手里拿的稿纸,低头问女儿:
“瑾儿认为什么样的可以称作诗?”
王瑾仪连想都没想,张口就来: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这即视感,既有气势又有深意,还有诗情。
父亲吃惊地问:
“瑾儿从哪里看来的,这是谁的诗?”
王瑾仪好奇的地看着父亲,脑袋里装满了问号,
“我忘记了,随意看到的。”
“是你读给她听的?”
父亲把茶放在茶台上,眉眼温和地看着母亲,
“没有,每天我们两母女,除了晨起能背书复盘古琴谱以外,都忙各自的,大概他自己在哪里看来的。”
父亲习惯性地揉了揉女儿毛茸茸的头发,又拉着儿子坐在身边:
“你来读吧!”
王文栋拿起王瑾仪刚刚写的诗,开始开始声情并茂,气势非凡的表演起来。
父母津津有味地听,王瑾仪毫不当回事,听完,父亲把读过的纸折好,说道:
“我们一家人聚在一起,要说两件事。”
王瑾仪看父亲有些正式的说道:
“一是,宗长派司礼宗妇,来教导瑾儿宗族礼法。要在家里住几日。
二是家里要有物料匠住进跨院,要管好各自的下人,都要提点好。”
家里的几双眼睛都望着父亲,父亲看了一圈,目光落在王瑾仪身上,
“瑾儿。你与族中式签了契约,不要自以为是,要知道你习字不行这一事,全宗族都知道了,你更要认真下苦功夫,不能给浔阳王氏丢脸!”
刚刚还挺高兴的王瑾仪,一听又说到自己写字这个事,脑海里立时出现一个画面,自己拽着一箭头一直向下沉去,箭头上写着“王氏书写能力”,箭头直直地向大西洋去了,飞得极快,箭头后边好像插了一个火箭一样。
王瑾仪恶狠狠地想:这万恶的书写能力!让自己欲哭无泪,气太大眼泪都蒸发干了。
看着女儿耿耿于怀的咬着牙,父亲看了一眼妻子笑了,
“为父看了一下你们签的契书,只想提醒瑾儿一点,记得自己的承诺,有朝一日分成的银钱到了手里,不可食言而肥。”
父亲极其认真的看着女儿抬头的脸,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了这句话,还怕孩子不够重视,又把手放在女儿小小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