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野是机械厂二级钳工,一个月工资二十八,给家里每月上交二十块呢!”
“这攒起来好大一笔钱啊,没有家底我不信!”
陈莲珍唉声叹气,“哪里来的家底,我身子不好经常吃药看病,一家老小要家用,哪里存得住钱。”
张冬梅帮腔,“大哥上学当兵哪一样不要钱,我公婆培养他念了书当了兵,退伍转业后给家里多帮衬点儿无可厚非。”
张冬梅嫁给裴淮刚时,就听公婆这样唠叨的,就以为事情的真相是如此。
向建明皱着眉头听,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但是裴淮野自己不说,他也不好直接开口。
“分家可以,但是裴淮野以后还要继续给我们上交二十块生活费,我们养育你不容易,你不能不孝敬爹娘。分家之后你的婚事自己看着办,我们不干预了!”裴富贵一锤定音。
众人仔细一听,又觉得这话说得在理,毕竟裴富贵和陈莲珍是父母,儿女孝顺父母天经地义。
裴淮野如今有本事,再怎么跟父母有隔阂,也不能枉顾养育之恩。
“裴小子,你分家是分家,但是不能断亲,生活费还是得给你爹娘陶。”族亲里的裴三伯开口道。
向建明瞪他一眼,“裴淮野一个月才二十八,分了家还要给爹娘二十?他不吃不喝了?不结婚养家了?”
陈莲珍抢话,“他一个人吃喝八块钱怎么都够了,我们一大家......”
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冬梅怼了两下胳膊。
果然众人又抓住了话柄,“裴淮野给的钱你们是养育一大家啊?难怪钱花的那么快!没少接济小儿子吧。”
“他们现在住的大房子、裴淮刚结婚、他们家的自行车都是裴淮野花的钱。你们看看裴家过得啥日子,衣服上有补丁吗?每日鸡蛋和猪肉断过吗?
谁家敢这样吃?再看看裴淮野住的什么屋子?你们是心歪了,还是眼睛瞎了?他已经做得够多了,你们是想逼死他?”
裴淮野拦住神情激动的向建明,“向队长,我自己说。”
裴淮野声音低沉又冷漠,“我十三岁那年腿断了在山洞住了几年。”
裴富贵连忙阻止,“好了!给不了二十块给十五也行,过去的事情有啥好说的!”
他不敢想要是愚笨的大儿子把过去的事儿翻出来说,他们的子孙以后怎么做人?女儿怎么嫁出去?
裴淮野则是想,这次必须分家,他们欺负自己可以忍,但是不能欺负他的清月。
也不能让苏家长辈寒了心,否则苏家肯定不会答应他求娶苏清月。
再者二十多年了,他知道爸妈心眼完全偏了,已经接受自己从没得到过家人关爱的事实。
裴淮野沉着脸,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说道:“当年家里穷没有粮食果脯,一家人饿到啃树皮,我去山里打了几只鸟蛋,没有先给弟弟和爹吃,就被爹娘打断了一条腿。
他们分食了鸟蛋让我去山里继续找食物,我不想挨打这才找了一处山洞住下。
我帮一个猎人设计打猎陷阱,他帮我扶正了断腿,还给我留了药和两本书,自那以后我没有回过家,靠打猎为生。
三年里,我赶走过狼,打死过很多野猪野鸡,还把两本书学完了。恩人再次来打猎见我还住山洞,便带我去了部队,所以我念书和当兵没有花过家里一分钱。
退伍两年一共给家里四百八十块钱、盖房两百、裴淮刚结婚两百、买自行车一百八,加上我出差走时放在家里的一百五被拿走,一共给过家里一千两百一十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