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思绪有点乱,但很快她就平静下来,将已经烤焦的兔子扔掉,翻开火堆旁边的大树叶,重新取出一只处理好的兔子,开始继续烤,完全无视火堆不远处那几个倒在血泊中的紫衣蒙面人。
旁边的黑衣男子看着少年的动作,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他强撑着起身快速来到大石后,探了探少年的脉息和伤口。
脉息虽弱,但也基本平稳下来。
而伤口也已处理好,只有微微的渗血,看得出来,少主的伤稳住了。
黑衣人回头,利索的在顾轻月旁边跪下身,十分虔诚的磕了个头。
道:“多谢恩公搭救,少主才能缓过来,这份大恩,流烟没齿难忘,如果以后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请尽管知会一声,在所不辞”。
说罢,起身,将不远处几个紫衣杀手拖进了树林。
顾轻月看着他的动作,也微微舒了一口气。
她也不想对着几具尸体吃东西。
不过,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南诏人?那个少年又是谁?
如果是平民和商人还好,如果是军人或者位高权重者,顾轻月就要考虑是不是下杀手了。
虽然一直不太愿意面对原主的过往,但她一直都记得,原主是因南诏铁蹄屠城而死,这个仇,她是一定要替原主报的。
不是基于她是大楚的子民,也不是对原主的愧疚,单单就是一份杀人偿命的执念。
黑衣人一刻钟后回到了顾轻月这边,他安安静静的在火堆旁清出了一块地方,铺上干草,将受伤的少年放在了上面,并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了少年身上。
夜晚的山林,即使是南方,也是十分阴冷的。
顾轻月看着他搓了搓胳膊,在火堆边坐下。
顾轻月抛过去一个水囊,黑衣人稳稳的接住,道了声谢。
流烟仰头喝下一口,擦了擦嘴角,转头给了顾轻月一个憨厚的笑容。
“他的伤可能会感染,晚上发烧的可能性很大,如果可以,我建议你尽快送他去医馆”,顾轻月转了转手中的兔子,建议道。
“多谢提醒,在下叫流烟,我们来自南诏诸城,一直行商,刚刚被歹人追杀进了这山林,不知公子来自何处?”
流烟看了看睡得安详的少年,开口自我介绍。
“流烟?好名字,你们少主呢?”顾轻月知道他想探自己的底,那么她也不能客气。
“莫少殇”,黑衣人简单直接,并无隐瞒。
至于这名字的真假,就不知道了。
“顾轻月,大楚人”顾轻月也大大方方报出名字。
接下来,二人并无交流,只和谐的共同吃了一只烤兔子,就歇息了。
不出所料,莫少殇半夜发起了高热,顾轻月作为医者,不得不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个小坛子和银针。
流烟看着顾轻月从背后的包袱里拿出的东西,眼睛都瞪大了。
这少年竟是个大夫吗?
看着顾轻月将坛子里的液体倒进了一个小碗,并用水稀释后,给少年擦额头,流烟忍不住出声问道:“这是什么药?是可退热的吗?”
“嗯”,顾轻月仅仅回应了一个字,继续手下的动作。
擦了少年的额头,顾轻月将碗交给了流烟。
“你再擦拭一下腋下和肋下,两刻钟一次吧,后面再看看情况”,顾轻月交代了其他注意事项,就又靠着大石开始假寐。
她有退烧药,但是不方便拿出来,目前,先试试物理降温吧。
约两个时辰后,她睁开了眼睛。
流烟还在给莫少殇擦拭额头,顾轻月过去用手背试了试少年的额头,还是比较烫,但相比之前,还是降了一些。
顾轻月掏出银针,示意流烟给莫少殇退了衣衫。
少年约莫十六七岁,虽然闭着眼,但看得出,他俊眉修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脸部轮廓分明却不凌厉,眉头此时微蹙,一丝长发贴在脸颊上,让他有一丝羸弱之感,她有预感,这应该是个温润如玉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