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里。
刚刚结束了一场对顾轻月和顾家人来说,至关重要的谈话。
顾轻月确确实实是镇国公府盼了三代的唯一的嫡出姑娘。
当年她出生之时一家人有多欣喜若狂,欢呼雀跃,她丢失后,全家人就有多么的伤心欲绝,如天塌地陷,求生无门。
也因此,顾轻月的母亲秦氏一病不起。
到现在也是靠白景之的灵药吊着性命,没有再恶化,也没有好转。
白景之说这是心病,心病还要心药医。
找到顾轻月是唯一可能让秦氏好转的契机。
顾轻月闻言,沉默了良久。
她可以肯定,当年自己不是走失的,很大可能是被人骗走或偷走的。
她总是在梦中看到那个小小的孤独的身影在山路上跌跌撞撞,哭泣的样子,嘴里喊着娘亲,凄凄惨惨。
想到梦中的小姑娘,就会想到那个已惨死的十二岁的原主,她终究,是回不了家了。
顾轻月吸了吸鼻子,她不知道为何,想起这些,总会忍不住的眼圈涨的难受。
知道眼前的两个人比自己更难受,她忍了又忍,抬起头。
“所以,父亲失踪了十五年?母亲病重?”顾轻月想确认一下现在顾家的情况,“祖父健在?”
顾元鸣点点头,想到母亲,七尺男儿又红了眼睛。
“所以,我有四个哥哥?但在顾家来说我是已经逝去的人?我回不去了?”
顾元鸣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
“不,当年你丢失后,母亲一病不起,祖父让人满大楚的暗中寻你,甚至派人去了南诏边境,同时,对外宣布说你远赴黎州,在路上生了重病送去了庄子上疗养,三年后还是没找到你的一丝线索,才不得不私下宣布你重病去世,其实京城很多人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他顿了顿,接着道:“这既是为了堵上那些探究真相的人的嘴,也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你是女孩······万一以后找到了,只能说病愈,不能说你失踪过”。
顾元鸣说的很艰难,但顾轻月还是听懂了。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她也知道,祖父这样安排,对自己是最好的。
可是,她心里终究是为这种潜意识里的男尊女卑的制度暗暗鄙视。
“我懂了”,顾轻月嘴角牵起一丝笑意。
她不怨祖父,不怨母亲,她知道当时的情形确实是最好的安排。
不过想起一件事,她问顾元鸣:“你为什么现在才认出我?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短了吧!”
顾元鸣有些讪讪的低头,“父亲失踪的早,当时我也还小,其实早都记不清父亲的长相了,母亲一直说你长的最像父亲,尤其是眼睛,而父亲的眼睛像祖母,可祖母去世的更早,我也不记得”。
“所以,你其实一开始压根没想到我会是你的妹妹?”闻言,顾轻月揶揄的看着顾元鸣那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故意问。
“咳咳,也不是,二哥来了黎州不是找过你吗?那个时候我才听他说起过,你的眼睛很像父亲”。
“那为什么那个时候不问我身份?”顾轻月追问。
顾元鸣正襟危坐,摸了摸鼻子,“那个时候你是男子,我们从未朝那个方向想过”。
顾轻月:呃······自己的错!确实不能怪别人。
所以说,她当时扮着男装,穿着少年神医的马甲,揣着紫玉佩到处找人,其实失策了?
“那你们为什么又会来问我?”顾轻月想了想,还是不太明白。
他们认为自己眼睛像顾长陵,却是男子,所以根本不可能是他们失散的妹妹,那还来问自己见没见过顾长陵?
她有点想不通!
顾元鸣左顾右盼,片刻后,他又一次讪讪的摸摸鼻子,更加不太好意思的开口,“我们以为你可能是父亲失踪后,和别人生的儿子”。
顾轻月:······一头黑线!!
这兄弟俩丫的想象力挺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