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恨,却还是强迫自己来与他和谈。
而他也一样,仇敌就是仇敌!
杀了大楚上万的百姓,多少百姓流离失所饥饿而死,一句和谈就能化干戈为玉帛吗?
那些死去的百姓,死去的将士又情何以堪?
慕云初抬眼,眸光冷寒,射向对面那双阴狠的眸子,两相对峙,火花四溅!
如突然掀起了一股飓风,将彼此凌迟。
他的立场从来没有变过。
南诏狼子野心,除非国破,否则,永远不可能有真正的和平。
“七皇子,新年好啊!”
对峙了片刻,越之奇率先敛下眉目,低缓的声音在大帐中响起,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嘲讽。
他深知他和慕云初之间永远没有和谈的可能。
但此次南诏最终战败,他们不得不委曲求全,来祈求暂时的和平,为南诏争取一丝喘息之机。
他还记得出发时,父王和大巫师的嘱托:暂避锋芒,待机而动。
他们寻求的不是和平,而是再次挥兵大楚,卷土重来的新契机。
想到此,越之奇的背挺得笔直。
看向慕云初的眼里多了一丝不屑和悲悯。
他知道慕云初不会放下对南诏的介怀,但那个高高在上的大楚皇帝未必就有同样的想法。
在那个皇帝的眼中,这个七皇子本就可有可无,不是吗?
他们还有大把的机会!
慕云初敛目静坐,抬了抬手里的酒杯,面无表情,算是打过招呼了。
“各位,今日是新年,我们大楚向来是礼仪之邦,今日略备绵酒,算是为各位南诏的客人正式接风,也恭祝我大楚新年新气象,国泰民安······”
礼部侍郎看着慕云初那深如寒潭的目光和冷若冰霜的脸,十分识趣的开始招呼南诏的使团和大楚的兵将。
从根本上讲,礼部刘侍郎本就是皇帝的人。
他深知皇帝的本意和嘱托,但他也不想得罪这个在军中颇有实力的七皇子。
因此,对于南诏使团他也不敢过分的亲近。
另一方面,此次大楚本就是获胜方,他们底气足,不会放低姿态失了泱泱大国的风骨,这是属于外交态度上的圆滑。
可是这样的态度,让慕云初和大楚曾和南诏交战过的将士们愤懑不已!
谁能想到,和南诏国打死打生,牺牲了多少将士的血和百姓的生命,换来的却是一纸退让和和谈!
还要将那些双手沾满大楚将士鲜血的人如贵客一般迎进来!
甚至听说还要嫁大楚的公主去和亲,到底谁才是战胜方?
此时此刻,这些人对老皇帝的不满越发的浓郁了。
自从南诏使团进了大营,除过朝廷来接使团的礼部侍郎一行人,其他的将士内心的愤懑不平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要不是慕云初以皇子之身弹压,说不定早就发生了冲突。
大楚和南诏国的血仇,早就不可磨灭。
而此时此刻,大剌剌坐在对面的南诏使团却仍然在有意无意的说着似是而非的挑衅之语。
慕云初拳头紧握,随即松开。
浑身的冷厉化作不动声色的淡漠,如寒霜飞雪之下的箭弩,随时会冲破弓弦,暴起伤人。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殿下”,身旁的顾元鸣忧心忡忡的看着营帐里正和南诏使团谈笑风生的刘侍郎等人,低语道:“付先元那边有消息了”。
慕云初低头,顾元鸣以手掩唇,压低声音。
“他和越之奇的幕僚两刻钟前偷偷碰过面,具体的慕东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