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全场寂静无声。
顾轻月轻轻的放下手,将玉箫挽在宽大的衣袖间,眸光沉静如水,转头看向主宾席。
“好曲,红颜旧,红颜旧,音色空朦,流转呜咽间可见真情实感,荡气回肠,令人动容,老朽此次倒是有耳福了”,半晌后,林山长第一个出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
‘啪啪啪--------’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鼓起了掌,甚至有些女眷用手帕压了压眼角,似乎已伤感的落下泪来。
二楼阁楼上,莲弗公主脸色难看的如吞了苍蝇。
尤其是看到身旁的三王子越之奇和五皇子慕云景那眼里迸发出的光芒,让她胸口发堵。
而此时的慕云初则眼眸幽深的盯着那抹倩影,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宠溺的弧度,内心的震撼只有他自己知道。
“顾轻月,你竟然欺骗大家!”朝月郡主再也忍不住了,拍案而起,“你昨天还说你最擅长看病”。
顾轻月嘴角露出一丝狡黠,“郡主没说错,我的确是个大夫,很擅长看病啊,看病就不能吹箫了吗?”
“你!哼!虚伪!”朝月郡主气结。
“好了”,长公主端正坐在主位,此刻她心里将顾轻月诅咒了好几遍。
女儿说这个泥腿子只会种地,琴棋书画完全不会,结果这会儿打脸来的这么快,真是可恨!
“顾三小姐大才,倒是本公主小看你了,想必接下来的节目会更精彩吧”,长公主阴阳怪气的道。
“请问顾三小姐这首曲子出自哪位大家?不知在下可否看看曲谱?”章叙白虽然在临风书院教算学,但他本身痴迷洞箫,也偶尔会给学生教教箫艺。
现在听了这么一首惊为天人的曲子,怎么会放过?
听到长公主暗含讽刺的话,他立即出声岔开了话题。
顾轻月转头看过去,这章公子看起来也就约莫二十七八岁,容貌清秀俊美,但气质不太像个夫子。
虽有一丝儒雅温文,但更有些风流名士的不羁和随性。
从他刚刚看到自己手里玉箫的眼神就能看出来。
“自然可以,章夫子客气了”。
章叙白闻言眼神灼灼,点点头,示意顾轻月继续。
“顾三小姐,接下来就比画吧,时间有限,还有其他人也要挑战,你和朝月就比这两项好了”,裴云珊听罢顾轻月的箫曲,感动之余,更多的是对长公主和朝月的不耐。
看到这两人一唱一和又想给顾轻月挑刺,她就很想怼回去,但场合不对,也就算了。
但,比什么项目,她作为评判还是能决定的,她很希望顾轻月在绘画上也能一鸣惊人。
顾轻月点点头,表示同意。
而不远处的朝月郡主则气的捏紧了拳头!
这些年她在京城贵女中也算得上顺风顺水,没有人敢忤逆她,她还从未像现在一样这么讨厌嫉恨过一个人。
这顾轻月简直就是专门和她作对的!
“好,作画亦可”,朝月郡主摆摆手,身后立即就有内侍抬上来两张桌子,上面作画所用的各种大小型号的画笔和颜料应有尽有。
顾轻月看着这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颜料骨瓷碟,心里喟叹,果真是皇家的宴会,竟如此豪奢!
她可是听说过的,这些颜料共二十一色,其中一部分颜色都来自罕见的矿石,可不是那么容易得的。
她也就在祖父的书房里见过二十一色成套的颜料,大哥的书房都只有平常的十六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