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啊,这是什么?”
(可恶,已经完全超出了恐怖袭击的范畴,前方之风真的是被这种疯子打倒的吗?)此时此刻,在高楼之间的狭窄巷道内,稻葵正全力追逐着㷰尘骸,他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了在高空中检查各房间的少年。
“这里应该可以了,”眼前的㷰尘骸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稻葵活动手腕:“在他人目光都汇集在别处时解决掉碍眼的家伙,简直再好不过了,不是吗?”
……
“噫,好高!”阿尔贝托扶住了七楼的门框,后怕的情绪让他的表情管理有些失控:“太乱来了吧,你的那个同伴!”
“果然,魔法效果顺利解除,”望月彻扶着墙壁缓缓站了起来,他的关注点与这位剑士不太一样:“思路并没有问题,只要破坏仪式场地就可以进行打断,可惜敌人很有可能已经跑远了。”
“是啊,接下来准备逃离瑞士吧。”星野苍介飘入空旷的大门,开始和望月彻正常交流:“还有,他要怎么处理,”少年顺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要不要这样?”
“喂喂喂!”阿尔贝托连退几步,但星野苍介的动作更快,墙体内部钢筋制成的长剑猛然刺出,这一次,剑士的咽喉时刻处于危险之中,于是他高高举起双手以示友好。
“还是放了比较好,我们不清楚此人的底细,而且眼下也没有充足的时间审问,”望月彻还没说完这句话,耳边就传来了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好吧,时间比我预想的还少,可以直接带着我离开吗?”
“里面的人听着,立刻将所有建筑部分安全降落到地面,并放下武器投降!”高音喇叭的分贝令人头皮发麻,幸好直升机上有人立刻意识到了不妥之处,于是接下来的音量减小了许多:万一严重影响到恐怖分子的精神状态,许多人质的生命安全就难以得到保障。
“这速度可太不合常理了,”楼梯间内,星野苍介小声嘀咕道:“就像是提前彩排过的表演节目一样。”
“虽然不知道具体方法,但这应该就是施术者的手笔,他大概早就算到了这一步。”望月彻走上楼梯,来到距离阿尔贝托身旁不远的地方,正前方已经有一架EC936型号的直升机悬停在半空中,保持着与他们相对持平的高度,直升机的侧方舱门已然开启,几位举着SIG556狙击步枪的的警察距离他们不到三十米。
GIPL,瑞士特殊事件干预小队,在近些年的反恐行动中屡次击溃敌人,对于当地绝大多数人而言,他们的出现意味着更加安全的处境,但这一条显然并不适用于星野苍介与望月彻。
“呕…”星野苍介弯下腰,似乎是由于身体不适想要呕吐一样,他能够感受到体内有某种活物苏醒了过来。
视野被一片浓得发苦的绿色铺满。
脚步被两条细糯而散发出藕粉色光泽的触手绊倒。
活物冲出了口腔,星野苍介感觉自己的器官貌似都要被它顺便带出体外。
表皮与部分肌肉组织已经被消化的巫撒耶成功脱困,但这位古神眷属的精神状态再也不复往昔那般积极昂扬。
现在,警察们见证了怪物从星野苍介体内冒出来的全过程。
“#…4:yb<₤tnj/~?”
无法顺利组织语言,放在平时根本无需多加思索就能表达的东西竟然如此遥远,警察们在竭尽全力泼洒自己的看法,却终究没有形成任何可以被人类理解的声音。
就在星野苍介失去了对无流驻的控制能力后,所有建筑部分都在加速下坠。
趁着这段时间,阿尔贝托一手握住威胁到自己生命的长剑,并将它从墙上硬生生掰了下来,拿到了新的武器后,他不假思索地将其插入地面,发动另一个领域术式。
“凄惨结陈”,让自己先行陷入绝境的魔法。
多数魔法师可能会将“复现魔法”看作对于诺斯替主义的拙劣模仿,但阿尔贝托曾经的剑术老师并不这么认为。
“人与神的差别或许并不在于形体,而在于经历,十字教的体系里有圣人,北欧神话中有女武神,而那个遥远的中国也存在着隐藏于传说中的仙人,阿尔贝托,答案或许就隐藏在这些由人类开创的位格之中。”
越是到了这种绝望时刻,使用迅捷剑的剑士就应该越发冷静。
龟裂的土地质感均匀铺散开来,然后是战场的喧嚣与飞溅的血流,长枪与盾牌反射的寒光,百夫长的大声命令,进攻的喊叫,马蹄的喧嚣,泥土与死者的腐烂气息,所有一切被安排到脚下的立足之处。
巫撒耶的一只触手预备挥向构建领域的阿尔贝托,就在它挪动的那一瞬间,触手恰好被几枚邮票大小的木片击中,难以想象,古神的旧日眷属居然因此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声,就连攻击动作也随之一滞。
“有点意思,”博罗特.若兰恢复了萨满的传统服饰,她的指缝中正夹着鸟雀形状的薄木片:“但,还远远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