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一日20:41,晚餐后,望月彻与康德在“珊瑚”酒店的客房内观看着伊拉克国营电视台的节目。
“让我们来看一下Taavetti的问题:1954年,约翰.保罗.斯塔普博士曾在美国新墨西哥州创下人类有史以来承受的最高加速度纪录:46.2G,但在阿伯加鲁号利用黑洞加速时,其驾驶舱内部的十五名选手所承受的加速度想来远不止于此,请问最后遭受剧烈冲击之前,他们的身体为何还能保持正常状态?”
主持人在新闻直播间中念出了一名爱沙尼亚网友提出的质疑,又当即临时组织好了回答:
“首先,我要说这位网友非常善于观察,相信Taavetti本人在生活中是一个机敏好学之人。那么关于他提出的问题,我想可以从选手自身状态的角度来解释:失去心瓷中的生命线后,游戏内选手的身体会发生一定改变,承受过载的能力有所提高,这就是我的回答,希望能够对大家有所帮助。”
按照运营方的说法,明日上午九点他们将会公布最后一个入选者,届时全体选手无需前往会场继续参与比赛。
只不过…
新闻结束后,望月彻走向洗漱台,将一次性薄荷味牙线缠绕在自己的两只中指上,身旁的康德早早结束了牙齿清洁工作,他朝镜子露出自己雪白的门牙,随手将电动牙刷头冲洗一番,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愁苦。
“他们一定是在约会吧。”
望月彻想要反驳,可话语塞住了喉咙,他只好将薄荷味的牙线哆哆嗦嗦地嵌入牙缝,原本清新的气息几乎在口腔内部凝固成一团寒冰。
“我先睡了。”
望月彻钻进被窝,双手恨不得将睡衣镶嵌在身体上,他希望自己能够尽快睡着,然而在少年身体其余部位冰冷僵硬的状况下,他的脑部仍有一阵被棍子持续击打的闷痛感,失去意识前,望月彻感受到有一只灼热的手触碰到自己的额头。
“初步诊断为重度失温症以及神经性头疼,”伊本·哈蒂卜医院的急诊科抢救室外,护士将诊断报告单交给康德:“这两类病症都不算罕见,但同时发作的例子在全世界少之又少,请问你的朋友在今天有没有被冷水长时间浸泡过?”
“没有,”康德不经意间将报告单的一角搓成小团:“除了游戏竞赛期间,他今天一直和我待在一起,如果我能早点察觉的话…”
“请不要过于紧张,我们会尽全力挽救患者生命的。”护士劝慰了他几句,随后又忙着去巡视病房,只留下康德一人在抢救室外长椅上不安地继续等候着。
“患者的生命体征已经平稳了,”大约三小时后,从抢救室出来的医生将这一喜讯告知给了康德,通过体外膜肺氧合以及心肺复苏术,他们成功将患者从休克状态中解救了出来:“但后续病情仍需在重症监护室内观察,麻烦你办理一下住院手续。”
“我朋友的病很严重吗?”康德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望月彻被推出急救室,昏睡的他脸色略显苍白,但比起先前已经好转了许多。
“除了重度失温症以及神经性头疼以外,患者还有轻微的肺水肿、慢性心功能不全、心源性休克综合征、急性弥散性血管内凝血等病症,”说出望月彻的现状后,那位医生感到颇为惊讶:“虽然病因尚未明朗,我们医院仍有可靠的治疗方案。”
“感谢医生,那我去缴费了。”
康德在电梯门前站定,直到这时他才想起给星野苍介和布伦希德两人发信息。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
十月十一日当天深夜,“珊瑚”酒店内,惨白月光照透过窗户射在大理石材质的双剑上,房门被轻轻敲响,下一刻,来客凭空出现在赛义德身后。
“希望没有吓到你,”方懿轩活动了一下双腿:“如你所见,我削除了中间过程,也就是将本来该走出的几步路跳过去了,代价是双腿有点发麻。”
“喏,我这边的成果,”赛义德完全没有惊讶,他指了指桌上的两把石剑:“以使徒十字为蓝本制造的新灵装,我将其命名为阿莱夫,接下来,让我们开始制造用以平衡世界的砝码吧。”
行走于人世的非人,亵渎着规则的规则本身。
“我不能保证祂的力量,”方懿轩说明道:“更准确的说法是,我只能让祂有足够的手段应对魔神。”
“没问题,”赛义德松了口气:“在陌生的世界里,只要能够增加危机预案的个数即可。”
世界之所以陌生,是因为失去了原本的模样,造成这一切的存在算什么全知全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