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郡王大惊之下直接甩了酒杯,拽住那小厮的领口厉声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此时二人还在大殿之中,骤然来了这么一出,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明帝无奈地皱着眉开口:“何事?都是要做父亲的人了,怎么还如此冒冒失失。”
桓郡王显然不愿相信那小厮的话,但又心急如焚,那小厮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启禀陛下,实在是事出有因...方才府上传信,说是昭训主子...小产了。”
昭训便是红袖如今的品阶了,她和绿腰都是教坊司罪臣之女,早已没了姓氏,府中下人便只称呼其位份。
太后惊怒:“怎会如此?是何原因啊?”
小厮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桓郡王,一时不敢开口,桓郡王气得浑身发抖:“说!当着陛下和娘娘的面,如实道来!”
小厮扑通一声跪下去磕了个头:“回、回娘娘,回陛下,是...是王妃说她身子不爽利,叫昭训前去侍疾。
昭训有身孕在身便以不便为由推脱了,王妃说昭训以下犯上,叫昭训在院子里头站规矩不许下人去扶,摔倒了也要再站起来,不然就动辄打骂…不到两个时辰,昭训便见红了!”
太后愕然,“她明知昭训怀了桓儿的孩子还非要如此?底下的人呢,怎么不拦着!”
小厮苦哈哈道,“回娘娘,拦了,但凡拦了的下人都挨了板子…便无人敢再置喙了。”
赵太嫔大喊一声“我的乖孙儿!”便两眼一翻直挺挺倒了下去。
太后见状,扶着孙嬷嬷的胳膊便站起了身,“快,去传太医!”
桓郡王本急冲冲就要回府,却眼见着母妃晕厥一时走也走不得。林琅适时上前一步,“王爷,此处有妾身在,您放心去吧,妾身在宫里守着母妃。”
桓郡王感动不已,朝明帝和太后作了个揖便带着小厮跑了出去。
林琅来到赵太嫔身边,眼神却隐晦的朝明帝看了过去,颇有两分小女子邀功的情态。
明帝却没有看她,只淡淡瞥了一眼庆郡王和恭顺县主脸色,见他二人不论心中多有不甘都只能起身请罪,心中自然一阵快意。
不管虚情还是假意,方才席上太后已当着众人的面说了要将孩子抱给齐慈儿教养,面子里子都给的足够,可那齐慈儿却如此不争气,办出这样没脑子的蠢事,休怪他拿捏。
根本不需要明帝开口,太后便已然怒极,“德不配位!毫无容人之量!依哀家看,她这王妃之名实在难当!”
恭顺县主急忙上前以退为进,“娘娘息怒!都怪妾身没有教养好孩子,妾身这张脸实在不知往哪搁,不管您要禁足还是打骂,妾身和慈儿绝无怨言!”
太后心知她打的什么算盘,此时却也不好戳破,于是冷哼一声,“前些日子哀家叫你们进宫说的话,看来你们是没放在心上。既如此,哀家还怎好管你们的家事?”
恭顺县主连忙赔笑,“娘娘说的这是哪里话,您贵为太后、母仪天下,岂有不可之理?”
太医带着吏目匆匆赶来,几人将赵太嫔抬上担架,太后吩咐道,“抬去寿康宫,林侧妃也随哀家一起吧。”
她抬脚要走,见恭顺县主仍跪着,叹了口气道,“就依你说的,禁足院中,收了管家之权,好好磨磨她的性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