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平寺和清妙庵在这几日香客络绎不绝,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此斋戒,用香汤灌沐,借香花净水灌沐佛像,恭敬供养,祈增福慧。
清晨,恭顺县主车驾便按时到了桓郡王府。
她倒不是怕自己的便宜女婿出尔反尔,而是要来给齐慈儿撑腰,今日之后,她女儿仍是执掌中馈的郡王正妃。
齐慈儿被丫鬟扶着从王府里走出来的时候看着与平时并无异样。神情倨傲,穿金戴银,像一只骄傲的花孔雀,有恃无恐。
恭顺县主没有看到桓郡王身影,问王府门房:“你们家王爷呢?”
门房恭敬作答:“回县主,王爷另乘一辆车驾,稍后在大平寺与您和王妃汇合。”
齐慈儿上了马车,鼻孔里哼出一口气,没好气道:“母亲,不必等了,他要和那小贱蹄子一起呢。”
恭顺县主横她一眼,面上仍是温和笑着:“既如此,那我们便先一步出发了。”
话音未落,车厢里传来男童兴奋的声音:“姐姐!你好久没陪我一起玩了!”
林琅就是在这时出了府门,她既没有母亲撑腰,也没有桓郡王作陪,只身一人带着丫鬟。听见车内声音,柔柔对面前的人行了一礼:“恭送县主、王妃。”
恭顺县主轻点了下头,礼貌问了句:“侧妃一人,不若与我等同行?”
林琅略带歉意地笑了下,答道:“多谢县主好意,只是今日大平寺香火烧得旺,妾喜静,便朝清妙庵的住持递了拜帖。”
恭顺县主闻言也不再多言,放下车帘走了。
林琅想了片刻,并没有急着上马车,而是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见桓郡王带着红袖朝这边走来,她迎上去道:“王爷,县主方才带着王妃幼弟前来将王妃接走了,姐弟二人看着感情甚笃呢...哦,妾身也该出发了。”
桓郡王平日里虽也宠爱林琅,可眼下一心都在红袖身上,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叮嘱道:“今日人多,叫花枝机灵些,有事便来请本王。”
林琅瞥了一眼桓郡王身后红袖若有所思的样子,这才笑着上了马车。
待马车驶出一段距离后,花枝小声道:“侧妃,咱们为何不也去大平寺凑凑热闹?”
今日街上人山人海,林琅却只带了花枝一人,马车上也不过是一个车夫,连侍卫都没带,确实低调过了头。
林琅目光微闪:“今日不太平,怕就怕万一当了他们的靶子或者替罪羊,还是离远些为妙。”
其实不止这一个原因。林琅前几日便发现自己怀了明帝的孩子,可她没有声张。
一是在等着今日两虎相争,她知道红袖听了这些日子她潜移默化的洗脑后不会善罢甘休,两败俱伤之后她再公布喜讯,在明帝心里和王府里的地位必然水涨船高;
二是她前些天为了尽早怀上,常常去清妙庵上香祈福,今日得了机会自然要去还愿。更别说庵中还有赤脚大夫数名,她也能心里有个数。
林琅做事滴水不漏,前些时日她叫花枝找来清倌替她侍寝时,花枝便以为她是已有了身子不方便广而告之才不得已而为。
红袖自然也不会知道,这么些天她院子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是林琅趁着管家之权还在自己手上时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促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