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讲完这些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他刚坐过的沙发上,他自己正蹲在那堆酒水的残渣前面一脸悲痛惋惜,样子有些可怜又可笑。
我问他:“我若没有发现景小洛的存在,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瞒不了多久了!”老秦一边说着,一边低着头,在一堆碎瓶子里找着什么,“司命当年的封印已经出现了裂隙,景小洛的气息就快封印不住了,迟早会被你发现的。”
说罢他站起来,手里晃着一瓶“幸存者”,继续说道:“司命临走之前也说过会有这么一天,他还说欠你一个解释,等时机到了会亲自来跟你说明一切。”
我这一生最厌恶被莫名安排,然后有人以命运为借口告诉你时机如何如何,尤其这话还与司命有关,且不管他会不会真的给我一个交代,这句话却是无疑踩到了我的爆点,我刚要发作,老秦立马抬起手求饶:“姑奶奶,这个邪火可别冲我发了,就剩这一瓶了!”
我白了他一眼:“这么心疼你的酒,干嘛不早点儿搬走,放在这里等我砸?”
“不让您老人家砸点什么把气撒出来,怎么表达我的歉意呢!”
“老娘当年拉下脸面请神族助你成神,你没说怎么报答我,反而伙同司命一起欺瞒我这么多年,这点儿歉意够么?”
老秦打着哈哈:“主要是心意!心意最重要!”
景小洛的身份来历我已经了解,虽然过程出乎我的意料,让我很不爽,但结果还是让我感到欣慰的。我从没想到自己在世上还能有个至亲之人,与自己血脉相连,这样想着心里倒生出了一些暖意,神情也温和了一些。
老秦看出了我表情的变化,作死地又挤兑了我一嘴:“我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你对司命星君的心结已经完全放下了,没想到刚才一提起来,还是这么苦大仇深的!”
我不想再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有些烦躁的说道:“我不想跟他再有什么纠葛,更不想这么莫名其妙欠他的!”
其实对于司命救下我孩子的缘由和经过,我心里疑虑不浅,可不管他的目的如何,到底是欠了他一条命,这让我感觉非常不爽。
老秦有些不解:“有什么可欠的?那个孩子虽然是你的,也是容泽的,相当于就是他的,他救自己的孩子也是理所应当……”
“他是他!容泽是容泽!”我打断老秦,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以后再让我听到这种话,就不止砸你点儿酒这么便宜了!”
老秦耸耸肩,没说话,只做出一副“听你的,你高兴就好”的表情,开了仅剩的那瓶酒,又给自己倒上了。
看着他晃着酒杯的神情,像极了当年流连秦楼楚馆的纨绔子弟,要说起百年前,这位神君也曾为情之一字,损耗了自己数百年的修为,可如今已然看不到半点情深的模样。
“你这百年过得如何?当年损耗的修为可恢复了?”我问他。
“你可算想起关心一下朋友了!”老秦感叹道:“越来越忙,不比您老人家可以睡着躲懒!至于修为嘛,恢没恢复有什么要紧的,只要能压得住底下这些小鬼就行呗!”老秦一脸的无所谓。
提起当年他损耗修为的事,也是想八卦一下他如今对曾经的那个人,那份情的心态,没想这厮不接我的话,我也懒得绕弯子,直接问了:“你去看过她吗?”
老秦神情动作停滞了一下,估计也是没想到我会直接问出来,他自然知道我口中的“她”是谁,不过随即又换回了那份轻松无谓的神情。
“看她做什么呢?她早已投胎转世,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又何必去打扰?”
“这么洒脱!当真不负你情场浪子的美誉啊!”我半讥讽半挤兑。
老秦也不甘示弱:“你以为跟你一样,都几千年了还小肚鸡肠!”
“少往我这里扯!如今妖族有异心,难保你这冥界不被牵扯,你修为没恢复,最好警醒着点儿!”
说到这里,我想起他去昆仑查看灵魂的事,问他:“对了,昆仑附近的灵魂异象是怎么回事?你查出什么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