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
李厥正在犹豫之时,一旁的苏定方当即断喝一声。
“呔!”
“此乃军机大事,尔等竟敢刺探军情!”
众人一听这话无不变色,当即砰砰磕头请罪。
“嫡长孙恕罪,我等没有刺探军情之心,只是想殿下回程之时路过蔽乡,好生款待殿下一番……”
李厥自然知道他们的用意,事实上他也从不担心这些人会出卖自己,出卖大唐。
毕竟,高句丽能给出的价码太少,远远比不上自己给的多。
“你们不用惊慌,我知道你们没有恶意。”
“但正如苏定方所言,此乃军机,确实不容泄露。”
“你们吃好喝好,我去更衣……”
李厥借更衣为借口直接溜了,然后偷偷出了宫,来到高句丽的牢房。
此时的平壤城,早就被唐军接管了,不论是牢房还是城门,全都是大唐府兵。
因此,李厥一出现,守卫牢房的府兵就上来见礼。
“卑职拜见嫡长孙!”
“嫡长孙是来探望程大将军的吧?”
“是!”
“程大将军可好?”
“还好吧……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府兵非常痛快的给李厥打开牢房大门,李厥跟着进入之后,只觉得一股刺鼻的腥臭扑面而来。
“此地环境怎么如此之差?”
“嫡长孙,现在已经算好的了,卑职们刚接手的时候那才叫臭呢……”
“这么说吧,我们开了牢门,一直放了三天味,这才敢派人进去打扫!”
“然后打扫的时候您猜怎么着?”
“咋了?”
“我们光是尸体就抬出来三百多具,骷髅、枯骨少说上千!”
“嘶……”
任是李厥见多识广,乍一听到这话也是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渊盖苏文这么狠,竟然在平壤杀了这么多人?
看来阿翁的想法是对的,此人断不可留,大军撤离平壤之前,必须将此人给嘎了!
李厥强忍着恶心,跟着府兵来到一座相对宽敞、干净的牢房。
此时程咬金正光着膀子,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犊鼻裤,四仰八叉的躺在草甸上睡觉。
在他周围,则是一字排开,摆了三个火盆,将整个牢房烘烤的热滚滚的。
“看样子程大将军没遭啥罪啊!”
“殿下所言极是!”
“陛下除了第一天责罚了程大将军一顿,过后就像是将程大将军给忘了似的,非但没有派人来行刑,更是连个审问的人都没有,只是将程大将军给关在这里,不让他出去走动。”
“这样啊……”
李厥闻言心里基本上明白了,原来李二也知道程咬金是冤枉的,只是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他依然将程咬金关在大牢之中。
李厥想至此处,当即走上前,抓着程咬金的胳膊将其给摇醒。
“程大将军!”
“啊?”
“嫡长孙?”
“嫡长孙,您咋来了,陛下该不会是将您……”
李厥闻言摇摇头道。
“没有!”
“陛下确实有迁怒于我,但还不至于将我关在如此恶臭的牢房!”
程咬金闻言嘿嘿一笑。
“对!”
“不管咋说,您都是陛下亲孙子,可不像我……我只是个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