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了。
忘记了他,忘记了他们的过去,忘记了他们的所有。
沈丞走回车里的每一步都像是飘浮在云端,每一脚都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
忘记。
可该忘记的,不应该是他才对吗?
沈丞上车之后关了车门,身体完全靠在车座上,沉重无力。
他眼皮半耷拉下来,嘴角扯出一抹悲痛的笑。
忘了。
也好。
这样她就不会再被过去困扰,就可以安心的跟那个人在一起。
这也是他刚才在病房里,有些纠结要不要告诉她名字的原因。
告诉她又怎样呢?他们是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
不如就这么放手,给她彻底的自由。
一个脱离过去,也脱离他的自由。
沈丞眉眼间露出更多的困色,他该洒脱一点的。
可是,心脏好痛。
像是被千万根针同时扎着,像是被活生生挖了一个洞,然后有人往那个洞里倒苦水。
苦涩与疼痛浸满了整颗心脏,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怎么能忘记……
怎么能把他忘得一干二净?怎么能?
沈丞抬手挡住自己的双眸,身子微微发颤,在不觉间,从眼眶里溢出的晶莹被外套给拦截住。
他在车里缓了好一会儿,不知不觉的,他竟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丞在车里醒来时,车外还是亮堂堂的,只是太阳已经西斜。
已经是下午了。
他揉了揉发酸的眼角,动了动酸痛的胳膊,看了一眼腕表。
下午四点。
他竟然睡了这么久?
他也没有再打算下车,转了方向盘之后,他去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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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时暻柚的病房里,季怀琛正陪着她,之后叶浔就过来了。
叶浔带了时暻柚喜欢吃的糕点过来,“柚子,今天感觉身体怎么样?”
说到这个,时暻柚就有些苦恼了,她自己是觉得没什么事了,宋挚说了头不疼了就好了,可季怀琛非不让她出院,非要让她再观察几天。
他自己也是专门在医院办公陪着她。
“我其实都没什么了,就是怀琛一直不让我出院。”
时暻柚的床头摇高了些,她坐在床上吃着水果。
另一边季怀琛对于她这稍微带着抱怨的语气不但不生气,反而乐在其中,“身体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