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自己的一整颗心来好好爱她。
她却还是对他有设防。
贺砚舟第一次体会到了钻心的痛。
他打开了淋浴头往浴缸里放水，整个人蹲在浴缸旁边，重心的下移让心口的疼痛更加明显。
贺砚舟捏紧了拳，眼眶红了一片，嘴唇也跟着微微发颤。
是不是以前太过花心放荡，所以在他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老天就不会让他一路顺畅？
是不是他一直都在顺境之中，所以在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要体会这难忍的疼？
倏尔，一滴泪珠陡然掉落进浴缸里，淹入水流之中，不见踪影。
贺砚舟突然一个激灵，手指靠近眼眶，很快就接下了另一滴泪。
他自己都惊住了。
他哭了。
但很快，他就用手臂在眼前扒拉几下，衬衫很快就把眼泪给吸走了，贺砚舟用鱼际揉了揉眼睛，尽量让自己看不出来是掉过眼泪的样子。
没多久，黎清沅就从外面进来了，她看到里面正在给她放洗澡水的贺砚舟脚步稍微放缓了些。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总觉得现在做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因为自己的防备心是真的。
她也很痛苦、很纠结，她是爱贺砚舟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在他面前的时候，她总是能够做到她最想要做到的样子，她总是最真实、最放松的她。
只是这份真实与放松，是只局限于当下与未来的，完全…不包含过去。
爱是相信和包容，但她却已经习惯了给自己留后路。
若是让她立刻放下，她做不到。
所以此刻面对贺砚舟时，她心底也是满满的纠结与痛苦。
贺砚舟在听见动静之后转头，这会浴缸里的水也差不多放好，贺砚舟关了水站起身，面色依旧如往常一样，“水放好了，回来洗吧。”
黎清沅被他脸上的笑容刺痛，更加无措，她想说点什么，但刚一开口就被贺砚舟打断。
“我……”
“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今晚我们彼此都先冷静一下，你快洗吧，我去外面的浴室洗。”
说完，贺砚舟拍了拍黎清沅的肩，自己出去了。
等到他出来之后，他瞬间松了口气。
是，他需要冷静，他也知道，黎清沅的想法不可能瞬间改变，现在让她说，跟逼她就范有什么区别？
他给自己时间，也给她时间，他们都好好想一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