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明天就是最具有仪式感的交付,季屿臣倒有些紧张起来。
这份紧张,并不是明天要和叶浔举行婚礼的紧张。
而是婚礼结束之后,他们真正成为彼此生命中的唯一,成了携手走下去的伴侣,他应该怎样才能做到最好。
对于未来,他也是惶恐却又期待的。
他期待着几十年后叶浔还在他身边是一副什么模样,也惶恐自己能不能做到自己真正所想的那样。
毕竟他的亲生父亲,在当年娶母亲的时候也曾说过,这辈子要给她最幸福的生活和最难忘的时光。
可婚后没过几年,他的父亲就已经忘记了年少的初心,辜负了母亲。
他虽然确定自己不会爱上别人,但他总是担心给叶浔的爱不够多、不够好。
在他心里,一定是最好的才能配得上她,所以他也一定要是最好的他。
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
季屿臣看了一眼,果然是他下意识反应过来的那人。
季屿臣很快接起,故作轻松地对着那头打趣:“贺大少难得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果然还是老婆不在身边难以入眠?”
贺砚舟嗤笑一声,倒也不在意,“是啊,所以我这不是有闲心来关心关心我们季总,怎样,明天结婚紧张吗?”
“紧张。”对于这一点季屿臣倒是没有隐瞒,也很快就给了贺砚舟回答。
“紧张才是正常的,毕竟这一次以后啊,你和叶浔就完完全全被绑在一起了,这一次的交付,期限就是永久。”
“舟舟,”季屿臣突然正经道:“当初你和黎清沅结婚的时候,你有过惶恐吗?对于以后的惶恐。”
如果换做以前,贺砚舟是肯定不明白季屿臣的意思的,但如今已经成为成熟的已婚熟男之后,他很快就明白了季屿臣意思。
“屿臣,我懂你的意思,那我问你,不谈很久以后,就最近的这一个月,你觉得你能做到保持最好的状态去爱叶浔、去对待你们这一段的婚姻生活吗?”
“当然能!”
季屿臣没有犹豫。
“很好,”季屿臣听见贺砚舟打了个响指,“所以啊,其实很简单,每个月的开始,你都这么问自己,这一个月,能不能做到最好的状态,如此循环往复,每个月都是如此,每一年都是如此,你还怕会走不到你期许的未来吗?”
贺砚舟这么一说,季屿臣恍然大悟。
贺砚舟又接着说:“屿臣,婚姻其实没有你想像得那么复杂,所谓婚姻,就是两个人用尽全力去做到最好,倾注全部的爱意和生活,这就是婚姻,它看上去或许缥缈,甚至像枷锁,但只要你用心去爱了、去经营了,婚姻就是润色你未来几十年生活的最好调剂品,失去它,你反而会百般难受。”
贺砚舟这么一解释,季屿臣似乎就完全明白了,心底的那点儿紧张也完全消失。
很快,贺砚舟就听到季屿臣如释重负地笑了。
“怎么样,新郎官儿,想通了吗?”
季屿臣点头嗯了一声,“想通了,果然这种事还得咱们情场浪子来,浪了这么多年,经验都不是白来的。”
“哎哎哎,什么浪子?我可是从良很多年了,季屿臣你可别污蔑我啊。”
两人隔着电话线,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等笑意停歇之后,贺砚舟这才正经起来,没忘了打电话来的正事儿:“屿臣,新婚快乐,放心吧,你想的事情,都能成真,你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即使没有明说,季屿臣也还是听懂了。
他沉默片刻,然后对着那头说了声:“谢谢你,舟舟。”
如此静谧的夜晚,却总是带着兴奋与浪漫,夜空星云密布,期待着黎明的到来。
他们期待的幸福与以后,就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