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会不会露出明显的表情呢?
西摩摇头,随后再次把话题转回。
“万一不是异种,我们能管也就管了”,他看一眼对讲机,“任何邪恶都不容姑息。”
虽然晖城内部严禁贸易交流,可塞西莉娅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堆奇形怪状的零件,硬生生将它们组装成对讲机。
“我玩过一款叫《装机模拟器》的游戏,而且之前父亲教过我组装和修理。专门把各个零件拼接起来而已,算不上什么能力。”塞西莉娅如是说。
通过两人的支援,西摩便可以安心等待在标记地,享受屠杀异种的快感。
朝圣地四周点起火把,不少卫兵来来往往,进行巡逻。
一缕浓烈的腐臭向灵魂袭来,萦绕在西摩的鼻腔。
来了吗?
西摩看一眼卫兵,随后决定如以前一般,转移阵地。
塞西莉娅的声音适时从对讲机中响起,“你小心一点,我知道你很强,但是异种毕竟有特殊能力…”
对讲机被关闭,他轻车熟路的拐进小巷,小巷阴沉昏暗,仿佛与大道隔绝。
身后突然跑来一个女孩,相貌清丽,跌跌撞撞着奔向西摩。
“救我!”她如溺水的人一般哀嚎,向着唯一的希望求救。
女孩的衣服破烂,酥胸半裸,一双丹凤眼勾人心魄,妩媚动人。
西摩看向缠在手臂的怀表,分针开始缓缓划动,直直指向对方。
他微笑着躲过她的手,向后退步。
“您好,美丽的小姐,请保持距离,顺便请问,有什这个么能帮您的吗?”
西摩微微鞠躬,在不近又不远处,亲切的问询着女孩。
女孩慌忙回头,指着身后大喊着,“有魔鬼在追我。”
她央求着,泣不成声,“求你了,帮帮我吧,我是圣偶学院的学生,我还有未来,我不想死…”
月光洒下,穿透黑夜,照破远方几张苍白而僵硬的脸。
他们口齿不清,翻着白眼,张牙舞爪的飞奔而来。
“那么,他们为何要抓你呢?”西摩不慌不忙,同女孩闲聊。
“我也不知道…我”女孩急得断断续续,“你…能不能带我逃跑?”
柳叶刀划破西摩的手臂,皮肉慢慢如波纹般绽开。
血流在地上,透得月亮也发红。
苍白的尸体们沉默,女孩两眼发直,看着西摩用匕首划开的手臂,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想吃吗?”西摩缓缓将手臂靠近,诱惑道。
女孩终于忍耐不住,张嘴便要咬下。
西摩手臂一转,柳叶刀从女孩胸部滑落,挑破她的肚子,刺穿她的心脏。锋利的刀口倾泻着冷酷与无情,卫兵们巡逻的脚步渐远,喧闹也随之远去。
“虽然懂得诱惑人心,但是却无法抑制自己想要啃噬血肉的本能。”
他温柔的捏住女孩的喉咙,打开口腔观察,藏在后齿的尖牙赫然显露无疑。
西摩将挎在腰间的圣斩剑取下,重重一砍,女孩随即倒飞出去,砸在墙壁,又无力瘫软在地上。
“有时候溺水之人,也会是索命的水鬼。”
“有时候在黑暗中求救之人,也会是吸血维生的厉鬼。”
女孩用力挣扎,肚子的血肉逐渐复原。
“看来享受了不少血肉啊”,他戏谑着,眼中冷酷无情,“那么大家来消消食吧。”
西摩抓起吸血鬼的头颅,一遍又一遍的叩击地面,随后拿起斩剑如拍蒜一般拍碎她的头颅。
塞西莉娅沉默着,终于从大道走出。
她不得不承认,在对付异种方面,西摩要远比那些初光者熟练,也远比他们残忍。随后,她又将目光落在少女惨白的尸体上。
“吸血种,自诩贵族,幻想着自己可以不被阳光烧灼,不被白银穿伤,不被死亡侵扰。”塞西莉娅的声音冷酷滞涩,如同图鉴一般。
“可异种就是异种。所谓的理性全都建立在吃人的目的上。”
“豢养血仆,屠杀人类,罪无可恕。”
西摩蹲下,仔细翻看着这些尸体。
“这些被吸血种驱使的尸体,与失踪人口的重合范围不大。”西摩回忆着希娜递给他的资料。
“都是一些瘦弱的家伙。”
塞西莉娅也到另一边,仔细检查着他们的服饰、物品和身体状态,几乎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不仅数量稀少,而且基本上来自于贫民窟。”
“经典贫民窟”,塞西莉娅嘟囔着,“游戏和现实真是重合太多了啊。”
西摩翻着又去翻找吸血种,拿出柳叶刀在雪白的胴体上比划,随后开始切割。
“一下子从燕尾服暴徒变成嗜血狂魔了呢。”塞西莉娅面无表情的棒读。
“之前那是上课,为了不让学生们感到害怕,他们总不希望自己的老师是个什么狂魔。”西摩开着三腔,或者说只剩下胸腹两腔,然后取出内脏。
伪装成燕尾服暴徒的人其实也很罕见。塞西莉娅忍不住想,幸亏希娜不在,不然名叫西摩的精致建筑就要在她心中坍塌了。
“而且死后仍然是人形的异种屈指可数,我也想亲自取证所谓的结晶化。”他眯起眼睛,从左胸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红色琥珀。
不管看几次,都是这样的残酷而美丽。
“那你发现了什么吗?”
西摩摇头,他并未在其中发现结晶化的器官。
难道那是单一物种的异变,或者巧合?
不,西摩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异种,他凭借多年来对抗异种的经验与直觉,得出了与校长所谓物种进化截然不同的结论。
这是某种更为强大的生物,进行选择的结果。
围绕在鼻尖的恶臭弥而不散,反而愈发浓郁。
西摩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数量稀少。
来自贫民窟。
是的,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贫民窟的失踪率没有人在乎,那里是异种们最好的狩猎地。
可这只吸血种为什么甘愿放弃那里,转而去向朝圣地。
他不由想起了动物世界中为了食物进行领地争夺的自然法则。在资源抢夺方面,就算是自诩拥有理性的异种也不遑多让。
“我要去贫民窟一趟。”他打定主意直起身,塞西莉娅说道。
“现在吗?”
“我怀疑附近有大批异种潜伏。”
西摩解释着,将斩剑入鞘,柳叶刀挂在腰间。
“要不修整一下再前进。”塞西莉娅迟疑。
“你知道吗?”西摩的声音低不可闻,随后渐渐扩大。
“异种的屠杀比我的行为更加残忍。”西摩的眼神深沉如火,寂静的燃烧着,掩盖了孤独在北极浮沉的寒冰。
在母亲求饶后,残忍的一片又一片搁下婴儿的肉;戏谑的放走食物,随后再将其抓住;幻化成最亲爱的人,残忍将你杀害后不显露原型……
它们有着最深沉的恶意,如同深渊中潜伏的恶魔,而更遑论异种集结起来后的圈养,玩乐,亲人相残,逼良为娼,使一地又一地化为焦土。
“我闻到这恶臭,便能想起一幕又一幕悲剧与惨案的上演,我便预加无法抑制住自己的行动。”
如果拥有轮回之力的自己,不去进行赌上性命的战斗,如果听到那悲惨的哀嚎,不会感同身受,如果不能与异种厮杀,终结他们的生命,他又该以何复仇,以何自诩正义,以何践行他的道路?
血流滚烫着发出咆哮,它们在呐喊,要与死仇决斗,不死不休。
“我的意思是,大批异种非一人可为。”塞西莉娅的声音依旧冷酷,她看着西摩,如同看着一位战士。
“最少两个。”
她又想起了《勇者斗恶龙》,那里的主角总是在集结着与他同样正义的队友,打败邪恶无比的巨龙和邪神。
“如果你是勇者,那我就姑且当你的侍从。”
“放心好了,我死不了的。”塞西莉娅一动不动,执拗的盯着西摩。
西摩没有说什么,他打开怀表,秒针转动。
“走吧。”一向温柔的燕尾服暴徒直言道。
夜幕披在他们身上,影子被无限拉长,仿佛漆黑的火焰,要将这片夜色燃尽。
远处传来悠远的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