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兔脚的粉末50克。”
发黄的粉末洒在结晶上，忽然发出滋滋的轻响。
他看了看月亮，又回首看向西摩，示意他向前。
西摩靠近过去，老山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一个瓶塞，倒进去一抹不知名的东西，随即大喊道，“快，趁现在，盖上锅盖！”
鸽血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而西摩立马盖上锅盖，手中传来震感，感觉有无数道冲击向外迸射。
月亮升到正空，午夜降临了。
慢慢的，冲击消融，湖面平静，老山羊擦了一把汗，示意西摩打开坩埚。
一抹透明的液体就那样静静回旋着，映射出坩埚漆黑的颜色。
“午夜，月光”，老山羊大口吐着气，有气无力的装起液体，将其缓缓滴入西摩的眉心。
“现在，默念经文！”老山羊大喝。
西摩感受着眉心有一缕力量，仿佛是灵魂渗入了肉体一般，二者逐渐紧密结合。
橘红的光芒点燃着身体的血液、心脏，浑身开始奔涌着一股莫名的力量。
西摩闭目，轻声默念。
“正午，日光若雨…”
狡兔由此而生。
老山羊看着西摩陷入似睡非睡的状态，终于瘫坐在了地上。
“终于结束了，长时间不练手，都有些生熟了。”
他把旁边放置的书合上，笑呵呵的对尤大说。
“你最后那瓶药加了什么？”尤大有些好奇，询问着老山羊，“以我的眼力都不清楚那是什么。”
“堂堂红衣主教连这都不知道”，老山羊阴阳怪气着，“就你这样，还说自己是什么莱耶门徒，真是贻笑大方。”
没过多久，老山羊又开口安慰道，“不过这也不怪你，因为这最后一道材料事实上什么都没加。它只是一道触发仪式的象征罢了。”
“什么都不加？”尤大惊愕，摇摇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老山羊得意的抚着胡须，看向陷入沉寂的西摩。
“与其讨论药理，不妨我们猜猜看，他究竟会选择狮子，白兔还是秃鹫？”
尤大有些心动，赌瘾被勾引起来，“我赌他是狮子。”尤大说，“他跟我一样，眼睛里藏着狮子。”
“卧如公狮，蹲如母狮吗？真是扮演上瘾啊尤大，你怎么不直接说自己是雅各与利亚的孩子呢？”老山羊习惯性嘲讽了他一下，随即低头思索起来。
“那我就赌他是秃鹫。自然与兽的权柄，能使自己体魄更强横，对各种草药的辩识也增加，更是有着适应环境的力量。”
他得意的摸摸自己的山羊须。
他们一起看向西摩，“我赢了，给我当一个月试药人。”
“要不干脆赌大一点”，尤大图穷匕见，露出张狂的笑意。
“我赌他有三条权柄。”
老山羊捋须一顿，“之前我便好奇，你究竟为什么这么看好他？
每个承接完整经文者都足以登上教皇之位，获得神之恩典。你不仅认定他必然成功，现在甚至还敢大言不惭，说起这种胡言乱语之言？”
尤大哈哈大笑，“他可是未卜先知的以撒西摩啊，是我们选中的人，理所应当可以走到无人抵达的地方。”
老山羊叹气，“行吧，不过，试药得改为两个月。”
“那我赢了，我要你去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
尤大兴致勃勃，稳操胜券。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是万里挑一的操盘手。要是他输了，当场就把这个坩埚吃掉。
当然，无论是何种权柄，总不能是白兔吧？白兔在初光除了能耍耍魔术，变点小猫小草，灵感稍微比其他权柄强点外，什么都做不到。以西摩表现出的资质
老山羊一口允诺，“一言为定。”
西摩的身体开始浑身颤抖，一抹抹微光渐渐从他体内迸射而出。
“神说，起始混沌黑暗，一片虚无。祂睁开眼后，所有黑色便有了裂缝。那光便从裂缝的间隙中洒落，从此世界有了色彩。”老山羊轻声祈祷。
而尤大也默念着，那与老山羊截然不同的祷词。
“神说，要有光，便有了光。”
从黑暗中带来光明，如同灵魂与肉体从平凡走向伟大。
启蒙的初光渐渐升起，西摩站在月光下，恍惚中看到一只轻盈的兔子。
高天之上，金色的眼瞳睁开，漠然俯视着人间，可祂还未来得及看清任何事，便有如纱如雾的帷幕轻轻遮盖在眼前，人间的一切便又悄悄隐藏起来。
无数的祈祷传来，祂又不禁闭合双眼。
“正午，日光若雨，它栖息在窟中。”
异域那定格的时间中，西摩屹立在神像处，无数声音在黑暗，在火，在神像中回响，恢宏而浩大。
一抹灰兔的虚影慢慢踏步在火光中，它似实似虚，身上雾蒙蒙的，如同天边的乌云，路边的野草，肆意的游荡。它蹦蹦跳跳着打量着周遭，随手从废墟堆中翻出一副游戏机。
它点开电源，却发现游戏机一直显示黑屏，不由大怒，摔到地上踩了几脚，又气呼呼地向前蹦去。
就这样闲逛着来到破庙，它先来到西摩身前嗅了嗅，扒开眼皮看了看，又抬头盯上那尊无头偶像。
晶莹剔透的黑色眼睛轱辘一转，又碰碰跳跳到神像旁边，腿一抬，作势要翻云覆雨。
叹息声悠悠响起，灰兔脚步一顿，又望向那尊偶像。
一壁一卷画。
一窟一偶像。
灰兔挠了挠耳朵，跳到偶像旁边，口中吐出一只泥塑狮子，狮子张牙舞爪着，威风凛凛，而灰兔却懒洋洋卧倒，慢慢在原地，变得僵硬不动。
灵魂的辉光渗入肉体，转为偶力，又滋润着怀表。
无数声音回响，相互交叠，触碰其涟漪，如同海啸，如同颂歌。
他们齐声念着，奇异的语言永远不绝：
【以￥lu%cift%ias&%*%诺】
——验证通过。
【使徒大人，欢迎您正式登入炼金武装】
【愿真理与你我相连，轮回的阶梯终有尽头】。
西摩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发生了改变，灵魂与肉体的联系逐渐紧密，思考越发清晰。
血液中似乎闪烁着些许红光，而这光芒散发着与灵魂相同的颜色。
西摩有些好奇的看着光芒，试着融入体内，便忽然感觉自己的心中响起了轻微的声音。
——嗒。
是踏上阶梯的响声。
待再度睁眼，一缕橙红洋溢的光芒悄无声息的在瞳孔中一闪而过。
尤大和老山羊关切的看着他，给他递上一杯热水。
西摩不由有些感动，可他还未开口说话，尤大便迫不及待问道。
“你选了什么？”
西摩有些迷茫，“什么？”
老山羊也跟着问，“权柄啊？是象征着欺诈与谎言的狮子，还是象征着自然与力量的秃鹫？”
西摩继续迷茫，选择？什么选择？还能挑吗？他怎么感觉只是睡了一觉呢？西摩仔细回想，一抹形状在他脑海缓缓浮现，那是一只硕大的…兔头？
“好像是一只兔子？”
尤大和老山羊惊愕的对视，都沉默了下来。
“白兔也不错，存在与价值…听听，多高大上啊。”良久之后，老山羊终于开口道。
“诶，我去给你倒杯热水吧。”尤大看着西摩喝了一半的热水，抢走了杯子。
“那应该是只灰兔…”西摩试图说明情况，而老山羊也点点头。
“确实，灰兔好，灰兔比白兔灰不少呢。”
“水来了。”尤大把一杯热水递给西摩。
“而且其他两个也不算多强力，要想再登一阶，可比白兔难多了。”
“我去给你倒杯热水吧。”尤大抢走了西摩的杯子。
“而且…偶像领域我有所涉猎，可以…”
“水来了。”尤水西。
“教你…”
“给你倒杯热水。”
尤大刚想抽走西摩手里的水杯，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抽不出来。他抬头一看，两个人正目光幽幽的盯着他。
“我…那个……怎么说呢…”
尤大措辞，组织语言，突然间竖起大拇指，牙齿闪闪发亮。
“每天一杯热水，医生远离我！”
老山羊气呼呼的拿起水杯，将刚接好的热水狠狠浇了下去。
“你也多喝热水！”
西摩无奈看着尤大惨叫，摇了摇头。
“无论怎么样，让我先试试权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