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尔有些失算,他没有想到有人能从割吻教徒手中活下来。
他在一间没有天花板的烂屋里,来回踱步。
“这不合理啊?他是灵门还是众徒?”
斯坦尔喃喃地看着烟花,看向孔乙斯基。
“我也不清楚”,孔乙斯基喏喏连声,擦着汗,给斯坦尔倒水。
“复仇与庇护的偶像就是不顶事,异端就是异端。”他嘀咕着,心里却仍在暗自思忖。
冲破教堂,爆炸迅速。显然对方气力极高,反应极快,是个高手。他低头开始擦拭起镰刀来。
高手啊。
镰刀倒映着他已经有些沧桑的模样。
“孔乙己啊”,他慢悠悠开口,“如果说有的选,你想做个好人吗?”
孔乙斯基低着头,良久之后,他回答道,“我忠于教会,自是好人。”
是吗?
杀了罗杰斯福的好人?
恬不知耻留在圣偶学院,满口主说,却投靠了格里高利的好人?
他终是没有问出声来,而是继续自言自语起来。
“要我说,迷途知返,放下屠刀者才是恶人,他们被所有人怜悯着,手中沾满了鲜血,却依然安之若素的生活着。
而其他人都为了自己的生计奔波,善到不行。”
嗜杀与残忍逐渐在他的眼神中凝聚,斯坦尔面露兴奋,又有一丝黯然。
“整顿学校,我不会,处理异端倒是拿手。”
“教妻育子,我不懂,杀人放火倒是擅长。”
他有些自嘲,“不是不明白,是当了两年审判官,给忘了。”
“本来满腔愤恨的想找恶主复仇,结果自己有了女儿,连这份心思也淡了。”
可是命运不会改变你之前犯下的罪恶,也不会承认它所开的玩笑。你能做到的,便只有接受,然后义无反顾的走到底。
善便是善,恶便是恶,如若不当善人,那他便要做最狡诈残忍的恶人。
他的手随着镰刀滑动,眼神再度愤恨起来。
“你且将这位莉莉娅看住。”
莉莉娅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与尸体相类。
罗伯斯庇尔耍了一个镰花,出门去了。
“让我看看来者是何人。”
……
西摩有些警戒的踏入腐败的小道。
雨河不断从高天鲸落,模糊着视线,也遮掩着声音。雷蛇划破长空,足以把最深沉的睡眠惊得支离破碎。
环顾四周,尽是雨雾重重,他思考起如何找到对方。
他们是踏入丛林的猎人,双方都在同一个场地,互相寻找着踪迹。谁先找到对方,谁就更有可能成为猎物。
西摩将脚步放缓,如同轻盈矫健的猎豹,不发出一点异响。
贫民窟的地形错综复杂,但大致呈现出横竖交错、相互挤压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