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烫金的字体,是如此刺眼。
【真理等同于主,却又高于一切】
【圣格兰历二十年春】
他的手指滑过一枚又一枚字符,指尖捏起地球,轻轻的旋转。
“塞西莉娅,你怎么看。”
塞西莉娅看着父亲亲自制作的天文仪,将手放在月球上,温热的纹理细腻,显然被主人保养的很好。
“父亲在猜谜方面很强,但是在做谜题方面一直不在行,就如同他的游戏水平一般。”
塞西莉娅缓缓将正中心的太阳、月球与地球一个又一个摘下。
随后,手指缓缓捏紧太阳,碎屑便如雨般消散。
随着三个小球的崩裂,塞西莉娅平淡的从中取出一截小纸条。
将它铺展开来,那上面赫然写着一行笔迹。
【呦,女儿,好久不见,想我了吗?
话不多说,所谓七重纱,便需寻找月色交叠最深厚的地方。我这里可以给你提供三条线索。
一个是教堂内部。
那副莱耶之死画的真好啊,悄悄告诉你,是我的一个朋友,康坦斯丁最得意的作品。而那副莱耶复活,则是他的老师所画,你可以细细品鉴一番。
另一个是校长办公室~哈哈,开玩笑的。
如果有好酒,记得帮我喝些,格里高利酿的葡萄酒,真是百喝不厌啊。
最后一个便是朝圣地周围有一处凹眼。
附近的土壤色泽不对劲,准确来说,是受到过烧灼。
硬块较大,不易透水,且有着焦黑的灰烬。
咳咳,孔乙斯基你要是看了,赶紧放回去,这是我送给女儿的藏宝地。
罗杰斯福留。】
而另外两个小球,也在塞西莉娅面无表情的神色中崩裂。
可是,里面只有两只更小的眼球。
五颜六色,在手中滴溜溜的转动。
而那眼球上,写着两个大字。
——彩蛋。
西摩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他只能沉默着收拾碗筷,将它们垒起,准备等一会再去清洗。
而在这期间,他也明白了七重纱的所在地,就在乞眼。当时罗杰斯福尚在时,这里的逆城市化还未如此明显,乞丐也并没有想象中如此多。教堂如今祭台处已坍塌,而校长办公室,显然也是在说笑。
他看着天体仪的底台,那是一个储物盒。
真是精妙的装置啊,他感叹着,将底层浅浅一拉,然后却发现有着阻力。
西摩加大力度,用力往后,随后,纸张便如雪花一般纷纷扬扬。
他看着一份又一份铺满了注释的试卷,又瞅着几乎要嵌在抽屉中的一副画。
那里并肩立着三个人。
左边那位在笑,沾着画笔描绘着人像。在他身后,是一个跺着脚,喝得半死不活的教士,不停用后腿踹着画架。而画中的那人,站在右方,拿着一根木棍扛起行囊,向着满天的星辰张望。
西摩不再看下去,转而看向塞西莉娅。
“等潮水退去,我们便出发?”
而塞西莉娅缓缓闭上眼睛,向西摩点头。
西摩静静看着塞西莉娅,不再只是打量她的弱点。由锁骨滑到脖颈,从唇边沿着鼻翼一路往上。
最后,他还是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
“如果情况危机,请一定要信任我。”
西摩凝视着塞西莉娅遽然睁开的眼睛。
而塞西莉娅不说话,只是点头。
人偶的身躯,没有可以表达这种情绪的模块。
所以她只是身体略微颤抖,缓缓吐出一口气。
塞西莉娅临走时,西摩想起来什么,对着塞西莉娅问道。
“你知道贼工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