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烟此时已经吓得昏迷倒地。
他那狭长的葫芦状脑袋磕到地上,砸出一声脆响。
而卡西卡则阴晴不定的看着西摩,还有那几欲焚烧一切的大火。
他有想过三重伟大教会将他审判,也想过芬德的偶像与异种处理局要将他捉拿归案。
可是,卡西卡没想过他要遇到的是恶主。
那个藐视一切规则的杀人魔,那个可以搅动晖城之乱,象征着绝对强大与邪恶的恶主。
卡西卡狠狠打了个寒噤,无声无息的绝望在包围他。
可是,他忽然注意到翘起腿、斜坐于沙发的西摩的手臂上,没有缠绕怀表。
这又让他怀疑起来,这真的是恶主吗?
在无限猜疑中,西摩悠然自得,与卡西卡闲聊。
“话说你拜的是哪一尊偶像呢?”
“将人变成一种烟,然后以吸食程度判断工作进度和生命损耗,蛮艺术的嘛。让我猜猜,烟奴是对你忠诚度较低的人,所以瘾头大。而忠诚度高者,则只会化为一地残渣,你在里面挑挑拣拣,找出一些沉香来,吸食入腹,对吗?”
西摩情不自禁拍掌,“真是生当作人畜,死亦为鬼贼啊。精妙绝伦的设计!”
卡西卡的脸逐渐变色,他目光凶狠,打算拼死一博。
黄金色的烈焰炙烤,逐渐蔓延到卡西卡的房间,白色与蓝绿色夹杂的点滴沾染在木梁上,附骨之蛆不停蠕动。
他大吼一声,砸开旁边的柜子,取出一把黄金镶嵌的腰刀来。
而西摩则翻下礼帽,不紧不慢,双手轻划,在卡西卡几近凝固的神色中,抹出一杆花枪来。
西摩看看还算宽敞的房间,满意的点头。
随后将那杆花枪轻提,枪杆一偏,在火焰中抖落出一朵枪花来。
既然选择对决,便要给予对方足够的尊重。
虽然他的枪术不熟练,但是长兵接短兵,无疑令西摩满意。
卡西卡怒吼一声,给自己壮胆,向西摩冲去。
而那枪划过地面,在绚烂的火花中,不退不避,亦不抖动,一枪奔雷,刺向面门。
腰刀此时甚至还未接近半尺,卡西卡情急之下,挺起大肚腩深吸一口气,用体重硬生生将腰刀回旋,从下而上,直取木杆。
柄把一颤,枪花一抖,木杆轻旋,以一种曼妙而诡异的痕迹颤过刀锋,随后木杆坚硬如铁,硬生生拔长几尺,大枪便顺势捅破卡西卡的肩膀,硬生生将他钉死在地板上。
墨绿的地毯被红色的血液泅染。
卡西卡不断颤抖着,眼睛瞪大,大腹便便,活像一只垂死挣扎的甲虫。
西摩此时看都不看他一眼,反而饶有兴味的拿起桌上的香炉细细打量。
这玩意就是祭神炉吗?
他从怀中掏出怀表,可是表却没有任何反应。
西摩不由有些皱眉,伸出食指敲了敲炉子,又敲了敲怀表。
地上渐渐有笑声响起,那卡西卡眼珠凸起,如同暴怒的老狮。
“卡西卡大人是不会放过你的,赞美效率与流水线之神!”
他就这样无力的颤抖着,显露出自己鼓鼓囊囊的肚腩上,一个煤炭炉在不停炙烤着,无烟煤渐渐燃尽。
当最后一丝余温褪去,这个不知道名字的人,就这样死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西摩扶了扶礼帽,看向身后莫名奇妙出现的男人,叹息一声。
“真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这个男人此时竟穿着黑色鹅毛制成的裘衣,在这个已经开始变得燥热的季节,依然脸色发白,显得一副寒冷的样子。
他那双黑夜的眼睛,此时正紧紧盯住不断高涨的火焰,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男人就这样蹲在地上,戳了戳火苗。
“不烫啊。”
男人眯起眼睛,笑意盈盈。
“是冷火与磷火交织起来的景象吗?真是一个美妙的魔术呢。”
男人咳嗽一声,亲切的看向西摩。
“我就是那个化名卡西卡的,是一位欺诈师。”
卡西卡的脸微微变化,令西摩脸色微变。那正是不久前混迹在街头的男人。
欺诈师伸出手来,想要和西摩握手,可是见他没有这个意愿,便只能遗憾的将那只手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