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上,罗杰斯福艰难的站起,身形摇晃着,拍打身上的灰尘。
月光不说话,窄门静悄悄。他看着小小凹槽中的雕塑,抿了抿嘴,不说什么。在一片寂静中,他伸出干枯的手,将雕塑摘下,攥紧在手中。
耳边还回荡着月光中少女的语言。“向世界告别…真是富有诗意的说法啊。”
他看向窄门,慢慢的,向前推开。
“真理在我眼前,我又要向何人告别?”
……
西摩的手上还洒落着人偶冰冷的碎片,吻痕依然在手上荡漾,灵魂却无处可寻。他仰头望向几乎洞彻世界的光柱,转头看到那道灰白的窄门。
“芬德。”他喃喃自语。
站在灰白色调的门前,西摩屏息凝神,将门推开,那是一片混沌而深沉的漩涡。
荆棘在这一瞬间割伤他的手掌,鲜血淋漓着,淌在洁白无瑕的祭坛上。
“那我便期待我们的重逢。”
西摩攥紧怀表,步入门中。
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在被吸扯,被撕裂,被咆哮的黑暗吸吮,就此坠入有无天日的地狱。
祭坛的光芒离他远去,一段又一段奇异的片段响起,令他有些愣神。
熟悉的男声传来,令他不由开始紧张起来。
“所以,理念是灵魂的必要之物?”
这是…毫无疑问,这是他在狡兔之窟的晋升仪式中听到的那个声音。他们曾经在虚空的某处讨论过关于灵魂的话题!
而又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叹息着,“真是勤奋啊,你这家伙。说说吧,又研究出什么了?”
“世界。我看见了拓展世界的可能性。”那人说。
“只要人类遵循着某种共同的理念,他们便会产生共识感。哪怕这些人类的基因与物种完全不同,可是只要拥有社会性,他们便能压抑野性,成为社会的一员。”
他侃侃而谈,却只是让另外一个家伙困倦。
“所以?”
虚空中,沉默持续了很久。
“我们也生活在理念中,这是伴随着灵魂成长而出的必然性。”他停顿了一下,轻声道。
“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脱离这份理念,以另外一个【时点】观察世界?”
西摩体味着他们的言语,忽然有些毛骨悚然。
奇异的片段逐渐凝合,显露出两个模糊的身影。
“另一个【时点】?”懒洋洋的声音有些来了精神,拍了拍手。“这倒是终于让我有了些兴趣,展示一下你的研究成果吧。”
那身影逐渐清晰,他不语,只是嘶鸣着。
寒意涌上西摩的心头,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那是一头散发着腐臭的异种。
而另一道声影也在变得清晰。
西摩想要仔细观察,可是耳边忽然响起了流水声。这河流的水涛滚滚,久而不绝。它向前延伸,又向后延展,有着无数条干道与支流。而这奇异闪烁的片段,则在后方延展的黑暗中熠熠生辉。
片段在这一刻支离破碎,有一声细微的叹息从黑暗的尽头传来。
西摩瞪大眼睛,仔细望去——一抹幻影,就这样寂寞的站在无穷的黑暗中。他看到西摩,只是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
还未等西摩说出些什么,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