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
几大门派的弟子皆模棱两可,毕竟在场再无一人懂得阵法,可即便不懂却不代表不知其中利害关系,被古今一言惊醒,一时间无管三七二十一,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欺身上前欲要阻止。
然而为时已晚,就在众人即将接近黎政身前时,整座宫殿倏然间风云变幻,电闪雷鸣,天地灵气有意向各枢要汇集,转眼已形成整片若隐若现的结界,其中景象煞为可怖。
古今恁是想不明白,灵气稀薄的遗迹内为何能造就如此规模的大阵,况且以自己所知,即便是绝顶高手的阵法师,也决计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
尽管心中有万般疑惑此时也无暇考虑,此时若不出手结果必将是全军覆灭,因为这座大阵的威力远非己方能够抵御的。
一念至此,其立即将血液汇集至眉目之间,开启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动用的天眼之能。
由于天眼具备看破虚妄的功用,因而能够隐约看清阵型的门路和脉络,但凡术法皆有命门,古今唯有躲在旮旯里迅速梳理此阵脉络,以求尽快找出破绽。
随着阵法的轰鸣运转,整座王宫俨然成为一道刑场,天地之力如罡风利剑般屠戮着笼困在其中的羔羊,雷霆之力震碎着方寸空间。
阵法内霎时间哀嚎遍野,五阶至强高手姑且能防御一二,除此之外的其他人则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一炷香的时间犹如半个世纪般漫长,瞬息间已有超过半数的精英被绞击后失去意识,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不知死活,残存之人也几近强弩之末。
“破!”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正当众人绝望之际,大阵中唯一算得上安全的角落处,一声清脆的怒喝蹦出,与此同时几星青焰散射,待到流转的灵芯落入大阵各处时,庞然大阵轰然嗡鸣,顷刻间土崩瓦解,而这破局之人不是古今还能是谁。
眼前的空间瞬间清朗,然而地上狼藉的模样丝毫掩盖不了前刻的苦难,实在令人不忍直视。
“庆幸空间中的灵气稀薄,阵法原不稳固,否则后果不敢设想”,古今长舒一口气,轻声呢喃道。
由于其所做的一切皆是悄然为之,因此众人并不清楚来龙去脉。
众人见阵法莫名消失,还未来及反应,便听云山嘶声高呼:“仙剑派,华清门,灵佛教的诸位高手,想必是年代过于久远导致阵法有缺,因而不攻自破,如今唯有趁此良机联手将此僚诛杀,方才有望满载而归,功成身退!”
其余两派的弟子无人回应,叶蜀清则无暇他顾,强打精神下令道:“仙剑派弟子听令,迅速服药恢复体力,势必带所有人安然撤离!”。
说完便强定身形,祭出念器准备自己留下拼命。
然而意料之外的是,仙剑派弟子但凡还有意识的,各个颤颤巍巍站起身,以穆难川为首毅然决然附和道:“我穆难川誓与叶师姐共进退!”,响应声此起彼伏。
在场的各派弟子不乏有人萌生退意,当即三三两两伙同散人们逃离,有些则选择按兵不动,继续观望事态发展。
然而正当各派高手准备联手拼死一搏时,只见黎政皇帝的玉罐再度打开,与此同时更多的烟气再度飘散融入空气之中。
刚刚重振信心的众人顿时毛骨悚然,之前初见并不明怎么回事,历经一回后已轻车熟路,哪能看不出其中蕴意,虽不解其为何能在短短片刻接连布置两座大阵,却无暇管顾缘由。
“诸位,速速动手,莫要让他再布大阵”,云山心急如焚地高喊,三五名仅存的高手立即响应,齐齐上前欲要打断黎政皇帝。
然而谁料不待几人近身,黎政皇帝身周竟陡然冒出三道匹练,似是看破众人的目的,从而操控匹练来回旋绕将自己护卫其中,形成密不透风的堡垒。
这番景象只教在场众人头皮发麻,本以为只是名不见经传的阵法大师,可谁又能料到其真实实力竟比将军俑更强一筹。
仅存的四名五阶至强明白毫无胜算,已无心再战,此番拼命无异于以卵击石,待到黎政拖延至大阵布好,莫要说是门派弟子们,即便是自己也将尸骨无存。
如是料定,四名高手当机立断转头望向各自阵营,而后歇斯底里大吼道:“快撤!”。
仙剑派弟子从未见过叶蜀清如此慌张,心知事态非同小可,再也不矫情,一时间生者裹挟昏迷之人,拔腿便朝外奔行。
插言一叙,之所以遗迹之中不使用御剑飞行,乃是此中灵气稀薄,莫说无法飞剑,即便是功法妙术的威能也将大打折扣。
言归正传,在场众人飞速奔逃,叶蜀清等几位亦掩护众人撤退。
正所谓祸不单行,令人始料未及的状况紧随而至,那黎政皇帝面无表情却又仿佛夹杂着蔑视着狼狈逃窜的众人,然而当瞥见人群中指挥的叶蜀清的瞬间,其先是怔了一息,僵硬的面容似乎逐渐扭曲,倏的一声消失在原地,再现身时已然位于其身后,如钳般的陶手死死箍住叶蜀清的玉肩。
“爱妃,朕可算等到你了,这漫长岁月,朕好生孤独!”。
皇帝俑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口说话,诡异的一幕令所有人头脑过载,唯一开启天眼的古今看得清楚,话语声并非气息所发,而是被念识催动喉管所发出的声响。
被黎政误认成生前的挚爱的叶蜀清被牢牢牵制住,当即御控光练袭杀解围,另一侧反手使出武学反击,奈何这般反抗在黎政面前如同小儿科,被其轻易化解,更为恐怖的是自己的精气神正在沿肩头快速流失,眨眼功夫叶蜀清已瘫软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