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刘琨死了,刘聪突然仰天大笑道:“刘琨你还是不行,到底死我前面去了吧,不过是个对手,死了可惜了!”
别人对于刘琨感受都没他那么深,只有对手才知道他的厉害,刘琨以一座孤城悬在刘聪的身后,整整十年,这十年耗费了他大量的人力、物力和兵力,使他时时提防,不得舒展,也是因为有刘琨在,捆住了他的手脚,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刘琨就组织人马攻击汉国,使得他不得不分兵迎敌。
而且刘琨喜爱结交游侠,数不清的刘琨的知己侠士,成天在平阳晃悠,妄图斩首他多次,虽然都没有成功,但是也让他提心吊胆。
如今刘琨已死,他该是天下第一个舒畅得意之人,可是他偏偏精神不起来。
实际上刘聪的身体状态已经很不好了,虽然也不过四十几岁,但是整个人都要被掏空了。
可是他好色之心仍然不死。
常侍王沈知道刘聪就好这口,于是便寻民间,从一个教坊中搜得一个女孩儿,绝对的柔若无骨,见之丢魂,于是立刻给她赎了身,收为义女,派专人予以调教。然后带到了刘聪面前,献给了刘聪。
此养女不但容颜美丽,而且特别会各种技能,把刘聪哄得那叫一个开心,于是汉主刘聪又赏了个皇后给她。
这下可惹毛了各位大臣,如今陈元达已经卧病在床,爬不起来了,说实话就是让刘聪气的。
尚书令王鉴联合中书监崔懿之,觉得还是不够场面,力量有点单薄,于是又叫上中书令曹恂,一起进宫劝谏刘聪说:“臣听帝王之业,事无巨细,都要慎重,皇后之事尤其重要,要效法乾坤阴阳运行之道,符合相配之理。
皇后在世时,要承嗣宗庙祭祀,薨逝之后配祀土神,那是闹着玩的吗?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礼法道理,不可以随意变动,所以皇后的家世背景一定要清白,还需道德传家、最好是名门望族才好,本人也得识大体,幽闲贤淑,懂礼法,才能与陛下才般配,四海之民才能信服,祖宗神祗才能满意。
汉成帝好色误国,立了赵飞燕为后,结果怎么样了呢?子嗣几乎灭绝,祖宗基业废驰,社稷毁为废墟,陛下要看看历史,吸取前代的教训。
本朝选立皇后,不遵祖训,从不以道德为准绳。
咱就说,即使王沈的妹妹或亲女儿,长的再漂亮,也不过阉宦丑类,做后妃都玷污了你,更何况王沈不知道从哪里倒蹬来的婢女呢!臣恐怕天下人耻笑,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刘聪听后大为生气,他就是不明白怎么我宠爱个女孩子,惹得你们这些老白菜帮子这顿唾沫星子乱飞呢,你们是吃错药了,还是故意和我过不去呢?
于是派中常侍宣怀速去见太子刘粲,告诉他说:“王鉴这帮小子,把我整烦了,对我毫无敬畏之心,口出狂言,令人废解,既然他们不再讲究君臣礼节,上下尊卑,我也就不客气了,速速定罪!”
刘粲更是个昏聩鲁莽之人,听得父亲一声号令,于是收捕王鉴等人,连问都没问,都送往刑场,准备斩首。
光禄大夫王延一听,这汉国不是要完蛋了吗?身为人臣,还是得尽力啊,于是骑马赶来,在门外大呼小叫,要进宫劝谏,守门人说道:“王大人,小的劝你,还是回去吧,您有几颗脑袋啊?”
王延一听,上马奔陈元达府………
王鉴等人跪倒一排,身后插着签子,头发凌乱,满面淤青和尘土。
临刑时,王沈耀武扬威地走到他的面前,用手杖不停地敲击几位大臣,侮辱戏弄,笑着说:“你们这帮奴才,庸俗笨拙,这回还叭叭不了?我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让你们多管闲事!”
王鉴狠狠啐了他一口,怒目而视,呵斥他道:“你这个小人,灭大汉者,正是你们这些鼠窃狗偷之辈,还有那个包藏祸心的靳准!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我要到地府去告御状,让先帝刘渊来整治你们,你们小心鬼差索命吧!”
说到此时突然阴风乍起,迷了王沈的眼睛,他禁不住浑身打了个冷战!面色立刻不好起来。
靳准却并不害怕,走上前来,笑着问王鉴曰:“我们是按照诏书抓捕你们的,我就问你们,你们的死到底该谁负责?居然说大汉毁灭因为我们,到底因为谁?愚蠢之至!”
王鉴闻言,突然沉思起来,说到底还是刘聪不行,匈奴人没有汉家礼法的观念,虽然表面上看着是那么回事,可是骨子里还是一个胡人,白瞎了他们权权半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