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的深沉,姜执安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他现在压力很大,连退路都没有,说不焦虑是假的。
直到晨鸡报晓,天微亮。
他陡然睁开双眼,整齐的穿好衣服,提起铁筋枪出门。
一开门,就见书房的灯还亮着,映衬出书房里两个人影,一个自然是叔叔姜平贵,另一个影子是?
这时对话声传来。
“老范啊,你说说,这一茬接一茬的破事,可叫我怎么办呐!”姜平贵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老友接过姜平贵的大烟,也吧唧了一口,沉声道:
“我想办法再帮你凑凑,想当初大征兵,咱仨一起上的战场,虎阳关决战的时候,他救了俺好几次,如今怎么也不能看着他唯一的儿子,就这么没了。”
“谁说不是呢。”
姜平贵也沉默了,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仿佛烟雾缭绕中,当年那一幕幕的场景,又再次重演。
许久,才重新开口:
“执安之前沾了赌,可我不怪他,我知道这孩子是为了减轻家里的压力,才误入歧途的。我时常会想,要是我没在战场上落下病根,要是退伍后能进衙门当差,要是我能多赚点钱养家……他是不是就不会变坏了?”
“老伙计,别想那么多,现在不是变好了么?等天亮,咱再一起去求求王哥,好歹是老伍长,在衙门的差事油水多,应该能多存点银子。”老友范水生这样安慰着。
“也只好再卖卖老脸了,前几日刚求着王哥在税官面前说话,要是这次能挺过去,希望执安能好好过日子。他最近跟变了个人似的,倒是不赌了,整日沉迷练武。”
“练武?”
“对啊,还说自己成武者了,拿个破腰牌信誓旦旦的给我看。”
范水生察觉到不对,他在衙门当差,有些事情比老姜头清楚,私造武者腰牌,那可是犯法的。
于是连忙询问腰牌的细节。
可是听完回答,范水生直接愣住了,那块武者腰牌……
恐怕是真的!
而且听说这两日,好像确实有镇魔武馆的人,来衙门登记手续。
好像是姓姜来着……
不会真的是姜家小子吧?
一想到这他更是细思极恐,不对,那小子就算练武,可才练多久?
如果不是就他罢了,如果是的话,那就意味着老姜家,整个天泽县,不!是整个大乾内,出了一个怪物。
一个被埋没的天才!!
他神色激动,如果是真的话,姜执安就有救了,来不及和姜平贵细说,他要立刻回衙门一趟求证。
“范伯?”
姜执安没有现身。
也并不知道范水生在想些什么,只见到对方火急火燎的跑出去。
“估计又是因为我……”
他眼神越发坚毅:“今天的考核,无论如何都要拿下。”
……
第二次进入镇魔武馆。
姜执安又感受到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不过只有一瞬,想仔细感受时却又消失了,到底是什么?神像?
“九天荡魔大神……”
这玩意总不能是活的吧?
“哟。”
中年武师见姜执安发愣开口道:“小子,你又来了?”
“见过前辈。”
姜执安拱手道:“上次走得急,还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他已经是镇魔武馆的武者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眼前这人是他的上司,态度好点总归没错。
“鄙人姓黄,单名一个洪字,说来也奇怪,镇魔武馆每日进出各种形形色色之人,偏偏瞧你顺眼。”
黄洪哈哈一笑打趣道:“上次刚来便过了第一关,今日来,是想拜师,练点正统的武学?”
“总不能是想挑战第二关吧。”
“正是。”
“你说啥玩意?”黄洪等大了眼,仿佛听到了不可置信的事。
事实上也确实不可置信,这才刚入一阶武者没几天,现在你来跟我说,已经准备好冲二阶了?
“前辈。”
姜执安不卑不亢:“晚辈绝非戏言,是真的准备好了。”
“那你自己去吧。”
黄洪收起原先那番赏识神色,变得有些冰冷起来。
不知好歹,不懂进退。
他原本赏识对方的天赋与毅力,无师自学伐脉诀,得试多少次错,苦练多少寒暑?
结果刚成武者就飘了。
就像大乾有个姓范,不知道名啥的,好不容易考上举人,转头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