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三四个月时间,白水青木二县多了很多散修,蕴灵、练气都有。
暗流涌动、山雨欲来。
每到夜幕降临,不知多少修士前去试探祝家的情况,散修、外县家族、甚至是青木孙家接连出手。
可都被祝成仁打了回去!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试探上一任白水县丞的......
反倒是本县的李家和薛家,没有半点动静。
李玄立在玉竹山崖边,望着山下的星星点点,“该动手了!”
说着将手中的幻形丹服下,脑海中回想薛青山的面容,不过半息,李玄便摇身一变,成了薛青山的脸。
初春。
大雨。
春雨贵如油,多少老百姓都盼望着春雨,等着雨水滴答滴答落在地上,落在河里、落在田间。
让其滋养万物。
但对生活在李家治下的佃户来说,这春雨却可有可无。
李家当初在搬迁靠山村时,便在白水河支流的基础上,挖掘了数条水渠,勾连四村,可以直接引水到农田。
有巨大的清溪湖做保障,水对李家佃户来说,根本就不缺!
“倒是可以休息一段日子了!”
对他们这些靠天吃饭的人来说,雨天意味着休息。
“阿爷!我去清溪湖了!等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只甲鱼回来熬汤喝!”赵向安一边披着蓑衣,一边乐呵呵的说道。
赵老爷子满头白发,连眉毛也白了,正倚靠房门闭着眼睛假寐,对赵向安的话充耳不闻。
赵向安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身板也比他爹赵天牛还壮实了!
可惜早已没了小时候的读书劲,早早的就离开了学堂。
去年,李家给他安排了个差事——喂养清溪湖的玉鳞鲫!
可别看他年纪小,做事认真的很,一年多来从未出过差错,无论刮风下雨都会准时去喂养!
当他走到门口,赵老爷子突然睁开眼睛,肃穆的盯着他的背影。
“二娃......”他的声音很沙哑模糊,像是嘴里卡了一口痰,喘不过来气似的!
赵向安回头,“阿爷,怎么了?”
“主家的东西,不能动......”
赵向安想到刚刚说的甲鱼,顿时笑道:“好,我不动!”
将草帽带好,赵向安推着小车,逐渐远离。
赵老爷子呢喃着,“不能动...不能动...不能动啊......”
拄着拐杖的手无力的松下来,老爷子想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
他就这么歪着头看着,看着孙辈远去的背影。
嘱咐着,呢喃着,
直到微微仰头,浑浊的老眼看着朦胧细雨,渐渐没了神采。
“不能动,踏踏实实的,好好活......”
半响后,赵天牛满身酒气,冒着雨跑进院子。
“呸呸呸!柳裕升那厮当真不当人!”
“喝不赢就让小伙子上,算什么英雄,下次不跟他喝了!呕~”
歪歪扭扭的走近,看到静静坐在门口的老父,赵天牛怕他得风寒,劝道:
“爹啊,您坐这干啥?我扶您到屋子里去......”
赵天牛喊了两声,老爷子却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