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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阳高照,草木葱茏,山间树影婆娑,与早晨相比,正午又是另一番景象。
醒来时,路明非被楚子航背着,正走在下山的路上。
“唔……师兄,我饿。”
路明非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扯着他那嘶哑的嗓子,有些可怜,又有些滑稽。
“嗯,我们去吃饭。”
楚子航脸上挂着浅笑,温和地安抚着师弟。
路明非眼睛干得发痛,眯着眼趴在师兄肩上小憩一会儿,醒后又迷迷糊糊地问:
“师兄,为什么把我丢在那种地方?”
语气像是想质问,却又不太敢,更多的是胆怯与后怕。
“想变强,总是要有付出的。”
楚子航沉默片刻,说。
“可你也没说可能会死啊……”
路明非委屈极了。
“想放弃了?”
楚子航问。
“我……”
路明非吞吐一阵,回避地问:
“师兄,如果我刚才真的掉下去了,你会救我吗?”
“会,但我不一定能救下你。”
楚子航回头看了眼路明非,侧脸严肃而凝重。
其实以他的速度,只要出手就肯定能救下路明非,但他不能告诉路明非,否则下次路明非就不会有那种绝境中危机感,效果会大打折扣。
“这样就能变强吗?”
路明非思索一阵,又问。
“突破极限是最快的方式了,平时我们体内的‘龙族基因’大部分都不表达,通常只有在绝境之中中,才会解开基因锁。”
楚子航回过头,说。
“师兄,我……我不想放弃,但是我怕……”
“……其实我也怕,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比你好不了多少,只是在恐惧中前行久了,习惯了。”
楚子航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接着又说:
“我时常感到孤独,总想着能有个托付后背的人,毕竟无论是谁都有出意外的时候……想来想去,只想到两个人,一个是你,另一个是父亲,现在父亲仿佛消失在世界上一般,就只剩你了。”
在别人面前,楚子航已经没再用“爸爸”来称呼楚天骄,那样显得他还是那个需要依靠的孩子,转而用了更加成熟的“父亲”。
他眉宇间已经出现几分英气,相貌上与楚天骄重合的地方越来越多。
但归根结底,他还是个孩子,即便已经在成长的路上,也还是个孤独的孩子。
“我……我不行。”
路明非下意识否认,即便他不再认为自己是废物,但还没有认为自己到了能被托付后背的程度。
“你行,我们有过命的交情,我也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楚子航肯定地说。
“可是我就是个战斗力只有五垃圾啊……”
路明非低声反驳,他想回避这突如其来责任。
“弱小只是暂时的,品性最重要。”
楚子航摇头道。
“品性?我就是一个自卑的衰仔,劝都劝不动的那种。”
路明非嘀咕道。
“人在生死之间表露出的东西往往是最真实的,那天在高架桥上,你跑不动了,选择放开我的手,想让我一个人跑掉,哪怕你自己也在害怕得发抖,还记得吗?”
楚子航问。
“我只是觉得自己烂命一条,没必要师兄为我搭上性命。”
路明非说。
“你善良得令人可怜。”楚子航下出了定义,“后来我救过很多人,他们在绝境之中往往会揪住最后一丝希望,哪怕那样可能会断绝别人的希望,其中不乏有同为卡塞尔学院学员的混血种。”
“你看上去很懒,其实最不愿意的就是麻烦别人,说不定你哪天要死了都会自己把自己埋了,省得别人嫌弃。”
楚子航少见地说了句玩笑话。
路明非没有说话,他不无法认,因为师兄说的是对的。
他还真有过这样的想法,小时候被叔叔婶婶嫌弃多了,他晚上就睡不着,睡不着就瞎想。
为什么父母看都不来看他一眼呢?肯定是不要他了吧……
他就想啊,要不自己把自己装棺材里埋了算了,反正估计也没人在乎。
“师兄。”
路明非沉默很久后开口。
“嗯?”
楚子航撇过头。
“我尽力。”
路明非低声说。
楚子航一愣,随后点点头。
“嗯,加油。”
两人都没再多说,路上都在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楚子航背着路明非回了宿舍,两人一路上自然免不了成为别人目光的焦点。
楚子航对此依旧毫不在意,路明非已经习惯了些,再加上自己累得要死,同样也没有过多在意。
到自己寝室,楚子航将路明非放在边上一张空置的床上。
这是一间四人寝,却只住着楚子航一人,寝室内甚至有额外的厨房,角落里摆着小冰箱,都无不透露着这位杀胚的特权。
翻出两粒止痛药给路明非吃下,缓了一小会儿,酸痛感就消去大半,但依然有些难熬。
歇了口气,路明非才勉强能下地走路,身体的虚弱仍旧明显,可以实打实地感受到。
寝室里的厨房楚子航用得少,只是偶尔心血来潮或者没赶上饭自己做顿应付一下。
现在做饭肯定是有些晚了,饿极了的路明非也等不了那么久,楚子航就去食堂打了两份饭带回来。
好在路明非自己吃饭倒是没啥问题,还不用沦落到要师兄来喂的尴尬境地。
下午楚子航有课,路明非这次就没跟着师兄去了,吃过饭就回了自己寝室。
寝室空无一人,芬格尔也不知道干啥去了,他昨天明明说他没课来着……
路明非爬上床睡下,一觉就睡了两三个小时,醒来时止痛药的效果已经过去,又是浑身酸痛。
睁着眼,路明非望着天花板发呆,心绪飞舞。
“我尽力。”
回想着他对师兄的承诺,路明非有些茫然,仿佛温室中长大的小孩突然被丢到荒野,无所适从。
他真的尽力过吗?以前或许有过,但被打击两次之后,他遇到问题就总想着逃避,一味地退缩,再没尽力过。
唯有高架桥与悬崖上这两次,他算是真的竭尽全力,但那也都是迫不得已。
或许……我不应该像这样,被逼着才肯努力。
“……其实我也怕,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比你好不了多少,只是在恐惧中前行久了,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