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骄消失了,彻底消失了,所有人都不记得他,就仿佛他从未存在过一般。
操场上,路明非实在跟不上楚子航的步伐,两人由慢跑改为了走路。
路明非摸着下巴,思索着说:
“所以说……楚伯伯仿佛直接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找不到半点痕迹,也只有我们记得他了?”
“嗯。”楚子航点点头,“妈妈和继父都不记得他了,他们觉得我就是他们生的孩子,给我取的名是‘鹿茫’,而不是‘楚子航’。
“无论我怎么引导,他们都想不起来半点,还以为我是学习压力大,心理出问题了,要带我去看心理医生……
“说实话,我也一度陷入过自我怀疑,觉得可能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毕竟昨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过于虚幻……”
“然后呢?学长你去看了心理医生?”
“没有,我去了我家的健身房。”
“去健身房干嘛?”
“我举起了三百公斤的杠铃,然后把跑步机跑坏了。”
“……”
路明非一愣,突然想起,楚学长是进行过“苍蜣登阶”的。
只是……登阶的提升这么可怕吗?昨天他一直被扔来扔去,死侍也过于变态,没看出来。
路明非觉得,得重新估计《大千录》的价值了。
“至少当时我确定了,一切都不是幻觉,而是他们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今天来学校也是如此,所有人都叫我‘鹿茫’,只有你记得我是‘楚子航’。”
“会不会和奥丁有关?”
路明非猜测道,他想起了高架桥上那诡异的白光。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们还记得。
“原本我以为只有我记得,那就可以理解为……无法影响到‘至亲’,或者是‘血亲’,但……你也记得。”
“嗯……是因为我们进过那个高架桥?楚伯伯好像叫它……尼什么根?”
“尼伯龙根。”楚子航提醒道,“很有可能,也有可能是因为……混血种,他说过我们都是混血种的,还记得吗?”
“记得,但……混血种究竟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
楚子航知道的并不比路明非多。
“那……学长,你有没有试着找过楚伯伯留下的痕迹?”
“试过了,昨晚我找过他的老板,他的老板完全不记得有这个人,甚至连他有辆迈巴赫都不记得了。
“然后我去过他住的房子,我没钥匙,开不了门。去问邻居,他们都说……那里很久没住人了。但……门口的地毯是刚洗过的。”
“至少证明……楚伯伯不是彻底消失了,世界上还留着一些蛛丝马迹,其实,想要证明楚伯伯他存在过……学长你才是最有力的证明。”
“嗯,我也考虑到了,但证明一个‘不存在’的人存在过,会引来一系列的麻烦,事情也会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而且有没有人相信我们也是未知数,即便证明了,也不一定有用。”
“或许我们可以报警?”
路明非提议道,遇到了这种诡异事件,他第一个想的就是报警。
“我也有想过,但放弃了,这种事警察大概帮不上什么忙,而且估计也不会信,让妈妈知道了,估计真得带我去看心理医生……”
“那……我们要再去找找那个尼伯龙根吗?”
“不行。”楚子航果断摇头,冷静地说,“太危险了,我们去只是送死。”
“嗯……那我们能怎么办?我们也只是学生啊……”
“你不只是学生……”楚子航看着路明非,“你昨天的那书和竹简的来历,方便告诉我吗?”
“呃……这个……其实……也不是不行。”
路明非犹豫几秒,觉得自己卷入这种事情,也没必要再隐瞒了。
学长的人品他信得过,两人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他相信楚子航不会害他。
“是这样的……”
路明非大致将那天的经历说了一遍。
“嗯……那个季灾,昨天登阶的时候,我好像见过。”
楚子航听完,回忆着说。
“哈?”
路明非疑惑,学长登阶时,自己不是在旁边吗?为什么自己没看见?
“当时……我感觉自己到了一个白色的空间,然后就见到了一个红衣道士,他直接用手把我捅穿了,应该就是你说的季灾。”
“捅穿?用手?那天你胸口突然出现的伤口……是他干的?”
路明非满脸震惊,手……捅穿胸口?想象一下画面,着实可怕……
不对……《大千录》上不是说,登阶时是去见痛苦司命“巴虺”吗?难道那个季灾就是“巴虺”?
路明非感觉脑袋好乱,同时处理的信息太多,都快炸了。
“学长,你有什么头绪?”他问道。
“我觉得……爸爸很可能还活着。”
楚子航沉思道。
“啊?这又是怎么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