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里安心有余悸地说。
“是啊，兄弟，我差点以为你猝死了，结果送过来才知道，你居然只是睡着了？你可真能睡，难道昨天熬夜了？”
芬格尔在一旁附和道。
“明非啊，你对龙……有这么恐惧吗？以前的新生见到那幅画确实有惊讶的，但像你这样晕过去的真是闻所未闻啊。”古德里安摊了摊手，“说实话，龙本质上只是一种强大生物罢了，又不是鬼魂，没那么可怕吧？”
呃……就路明非所接触的一系列怪事来说，还真不一定。
“我没有害怕……我这是……是……中邪了，对，中邪了，不知道您知不知道中邪，就是莫名其妙就晕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路明非想了想，解释说，随即又道:
“而且龙的存在本身就不可信吧？如果真的存在，早就有新闻报道了吧？没有亲眼所见真的很难以置信的欸。”
他倒也不是故意装傻，只是想套出更多信息。
“哪来的中邪，那就是迷信而已。”古德里安摇了摇头，“不过你是s级血统，特殊一些倒也正常。”
随即他凝视着路明非的眼睛，又说道:
“关于龙……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龙是存在的，也正是因为我们学院的努力，你们才能自以为安全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感受不到危险。”
“嗯……或许你是对的，但我还是很难相信。”
路明非耸了耸肩说，继续装傻。
“好吧……对于有些学员，总是得拿出些实证的。”
古德里安拿出手机发了几条短信，很快就有人走了进来。
他看上去很有礼貌，似乎又带着谦卑，看上去很像日本人，手提一只黑色的手提箱，银色金属包边，看起来相当结实。
他把两只手提箱放在桌上之后，恭恭敬敬地对路明非鞠躬，用流利的中文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富山雅史，卡塞尔学院的心理辅导教员，非常高兴认识我们的‘S’级血统的新生，已经四十多年不曾有过这样的新生了。”
“哦？‘S级’血统这么稀有吗？上一个‘S级’是什么人？绝世高手？”
“呃……算是吧，他的任务完成率是百分百，但很可惜，他在大二那年吞枪自杀了。”
富山雅史坦白道，叹了口气。
“哈？吞枪自杀？”
“对，也可以称为饮弹自尽，可能是他过于特立独行，导致心理方面出现了问题……怪可惜的。所以我们才增设了心理教员，竭力避免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富山雅史说。
好吧……以后我也可能会需要，要不是拿到了言灵，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精神病了。
路明非心说，想到了总是莫名出现的小魔鬼与季灾。
“路明非同学，为向你证实龙的存在，我们带来了证明，想必一定会给你带来惊喜。”
富山雅史迅速步入正题，用密码与指纹解开了手提箱，揭开层层泡沫，取出一只圆柱形的玻璃容器，像是实验室装标本的那种容器。
路明非瞪大了双眼。
那是一个非常直观的证明，泡在淡黄色福尔马林溶液里的是一个很像蜥蜴的动物，黄白色的，蜷缩着修长的尾巴，像是子宫中的胎儿，嘴边的长须在溶液里缓慢地飘拂，合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如婴儿般安详。如果不是那东西的背后展开了两面膜翼，路明非会认为它根本就是某种古代蜥蜴。
它的身躯一颤一颤的，似乎还活着。
龙……除了这个，路明非想不出其他长这样的生物了，至此为止，路明非终于彻底相信了龙是真的存在。
“这是一条红龙的幼崽，甚至还未死去，龙类很难被杀死，尤其是高贵的初代种和次代种，即使你毁灭它们的身躯，都无法毁灭灵魂，它们会再度苏醒，”富山雅解释说，“这是极难得的标本，通常人类无法捕获龙，因为龙类能够感觉人类大脑的活动，要么在人类靠近之前发动进攻，要么就会逃走。这个标本是1796年在印度发现的，很幸运，这条红龙幼崽大概是在刚刚吞茧出来的时候被一条巨蟒吞下去了，当地的农民杀死了巨蟒，从它的肚子里得到了这个幼崽。”
我靠，学院牛叉啊……居然还真有龙。
路明非心中喃喃道，凑近，想仔细看看这条龙类幼崽的细节。
隔着一层半厘米厚的玻璃和那只红龙幼崽面对面，路明非看到它的膜翼和长须都在溶液里拂动，就像是悬停在云中，浑身上下每一处纹理都无比完美，仿佛是造物主偏爱的产物。
“Perfect……完美，是不是。”
富山雅史在一旁带着赞叹的语气说。
“嗯……完美。”
路明非下意识地点点头，瞬间又想起高架桥上的奥丁，如果忽略掉那些诡异的亲和与威压感，那也是一个非常完美的造物——除了那只独眼。
他盯着覆盖龙眼的瞬膜，下方的鼻翼翕动着，仿佛下一秒眼睛就会睁开一般。
不对，真的睁开了！
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红龙幼崽忽然睁开了眼睛，尖锐的瞳孔，金黄色的眼眸。它全身从头至尾，痉挛般地一颤，伸长脖子对路明非发出了吼叫，随之灼热的龙炎在它的喉咙深处被引燃，喷射而出！它奋力张开双翼，就要突破玻璃瓶的束缚，它苏醒了，不过猫一样大的身躯，却带着龙的威严。
它扫视着房间，带着一种种族的优越。
突然，它顿住了，喷吐的火焰也随之停息，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一般，迅速闭上眼，重新恢复了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