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才是无恶不作的一方,却对突如其来的正义而失狂。
以自我为中心审视世界,还带着不知为何无比扭曲的信仰。
让恶人能有机会信仰那无名的神明吗?
想来也是悲愤。
……
血与泪仍然在流。
无尽的恶意远不满足于如此,永不姑息。
歪曲的灵魂……
肮脏的信仰……
宁静的雪地……
笑声未止,但“人”已死去。
借着临死的愤慨,他凭借着自己的怨恨填满了空余大半之后的祭坛。
如此一来,所信仰的神祗,便会降临于世间吧。
就以他为载体……
血毒散去。
那邪祟的灵魂已然泯灭,只剩一具空壳。
他将自己献给了神明。
……
焚离来不及等待伤口恢复。
借着寒风吹熄冥火。
好在修为并未损耗多少。
踉踉跄跄,但他必须赶往。
那团血河太过显眼。
可惜他精神力磨损大半,整个左臂完全烧焦。
轻轻吐着热气,感受冷热交加的左臂。
刺痛战栗的躯体。
神钧一动,焚离逼迫自己加快脚步。
仍借着冥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这仗势,想必是祭典完成了。
血毒散去,焚离不难猜想对方已肉身做祭品。
如此癫狂,想必是方启成功把他逼到绝路了。
他还可以再挥出一击断渊……
就算是神,他也能杀!
方启比焚离先一步察觉到。
凌汐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突发异象,她也无力阻止。
而方启此刻也是精神力衰微,有心无力。
族内也再无能者。
雪狼王被血气惊逃,不想招惹这是非。
其余冰原族的人一同站在冰原上,一同迎接这场降神。
焚离总算赶往。
见几人无恙,放下心来。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邪祟究竟想降下何等神灵。
不过所谓的降神,也只是呼唤神灵残余的神识罢了。
但即使这样,也能调动天地间的澎湃元素力,依借着信仰,重新改写一番天地。
此刻冰原族有些困惘。
守护了如此之久的冰原,竟要被莫名的神灵染指。
悲怆不由流窜心头。
本早已抛弃的信仰
今日,所以组人,不约而同重新拾起那段信仰,开始祈祷。
雪神。
曾经信仰,曾经膜拜。
骨子里敬畏着风雪的子民,应当受到雪神的爱戴。
每一丝雪花都是雪神的倾诉。
每一缕寒风都是雪神的叹息。
每一片凝冰都是雪神的愁思。
但,一盏炉火飘忽了雪神的守望。
那盏炉火,是鲜血的祭坛。
尘封的往事不堪回首。
岁月的离歌掺了几缕寂寥。
“方才这邪祟有说些什么吗?”方启思虑着,对方的水流已被污染成血河,既然是血河,应该沾染了诸多嗜杀的怨恨。
“血神。”凌汐回想起邪祟的遗言,不寒而栗。
“血神?”方启眉头微皱。
从未听说过这等神明。
凌汐吹一口凉风,表示也从未听说过。
“我倒是知道一点。”
“嗯?”
“听我慢慢讲。”
焚离轻吐一口气,开始讲述一段不为人知的神话。
是浮萝的绿戒隐约告诉焚离相关事宜。
雪神与血神,殊途同路。
共同成长起来,但具体未知。
浮萝也只是隐约知晓片段过往。
只知后来二人决裂,见面即是生死之战。
雪神在雪原,执掌一方风雪。
血神堕入歧途,靠信徒侍奉的鲜血来执掌信仰。
但此刻的血神仍称不上罪恶。
降神雪神应在冰原。
降神血神却也要在这冰原。
不知忘却了多少年。
雪神被后人挂念,流芳百世。
血神却无人记得。
所有前往冰原的众生只记得雪神,世间再无他血神流传。
这是神明的无奈。
是雪神不愿提及的往事。
毕竟祂与血神交恶,却共同作为冰原的神灵。
所以这片冰原叫葬血。
雪神没有阻止那邪祟,也无力阻止。
但血神仍悲愤,想屠戮世间。
谁知道这种往事呢?
有些人只是想为世间带来祸患。
可怜的血神终究成了棋子。
带有怜悯的雪神要承忍这番罪孽吗?
不。
有罪孽的,自始至终都是贪欲之人。
善良的人惧怕血神的名玮,避开不提。
但其实只要他们祈祷,血神就会降下神恩。
仅仅只是一点血脉。
怎奈向祂祈祷的,往往都是邪修。
只有那些人,才记得他的名玮。
反观雪神,碌碌无为,却仍有人慕名而来。
意难平啊……
血神,重降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