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洪流无时无刻冲刷着一切。
意识到时间的流逝,因此才去定义价值。
曾经的回忆,是永恒。
如果问世间最为珍贵的东西为何物,那只能是所谓的永恒。
期望永生,哪怕是承受孤独。
失去一切,但不会失去记忆中的画面。
当忘却了一切,才是真正的凋零。
遥远的路途会有尽头,时光的变幻就是如此。
灵魂的消弥无感。
但还是睁眼去遥望那不可能出现的蓝天。
人的灵魂死去,才是真正死去。
这是道。
在寂寥无人中去感悟自己的价值。
没有绝望就不会匆忙。
希望的诞生需要媒介。
如果回忆都不弥足珍贵,那现在与未来又算得了什么。
牢记住回忆,度过现在,但不必在意过去。
就是如此矛盾,却又天衣无缝无法争辩。
所以,抬起头,望向孤身一人的人海,那里有众人的影子。
总是要在追悔时才努力。
真的都是无用功吗?
一粒沙石,能败倒万丈之楼。
唐少宇,悟道了。
即使是最孤寂的吞噬,最开始也是去尝试拥有。
方才的恐惧真的贯穿了他的胸膛。
无能为力地徒劳无功。
一步一步迈向绝望。
清冷的石台刺激唐少的身躯。
浑身血痂凝固。
灼伤依旧泛红。
凋零的血肉逐渐有剧痛传来。
一切的一切,都在诉说着他切实地活在世界上。
果然,最害怕的,便是失去。
那最值得欢喜的,自然就是失而复得。
伤势恢复得很慢,他此刻也无法动弹。
挤出气力运转修为,不让自己太过混沌。
随着修为极缓地运转,几口凝聚的污血于嘴角淌下。
成了悟道者,不知该不该高兴。
还没时间去体味,伤痛正冲刷他的全身。
不断运转,直至呼吸变得平稳。
勉强拿出几片药草,轻轻嚼碎。
无比苦涩。
越细腻,越缓慢。
感知无比清醒。
也无比疼痛。
开始能自由活动手指。
约莫几日,唐少才能抬动手臂。
他失血过多,很难凝聚更多的气力。
一日,运转周天之际,突然指间有凉意传来。
那股寒意瞬间蔓延,霎时间激活他的全身。
疼痛一扫而去。
缓缓爬起。
丝毫看不见任何异物。
青石板倒是如出一辙。
勉强能辨认此处是一间密室,壁上飘摇着幽蓝的焰火。
唐少宇已恢复行走能力。
这是嘉奖吗?
想说话却喉咙干涩,无法发声。
还是再疗养一阵。
在此之前,唐少却被墙上的壁画所吸引。
本看不清,但幽蓝的焰火自然牵动他的蓝眸,感知加深,同时注意到墙上细小的纹路。
本看不懂,脑海中却有画面浮现。
黄沙漫天飘飞。
战场上厮杀不断。
各类兵器相互碰撞。
鲜血洒满了大地。
乱世争雄,唯有至强者,有资格统御天下。
两败俱伤,便各散人马。
来日再会。
夜空。
尚未被战火染指的草原。
军帐中诸雄饮酒赋歌。
这场战争暂时安定了。
双方都需要时间来调养生息。
账中负伤的将军举一杯酒,痛饮三千坛。
共同出生入死,得一夕安隅,朔风而归。
流星划破长空。
是谁会许下无边的心愿。
万里江山何日会被改写。
哪要去想这么多?
醉酒,提着长枪,指着那流星,放下一时胡乱的妄言。
与流星一同划破长空。
今夜,将军醉倒了。
隐约有星光汇聚于将军手中。
……
又遇到一场大战。
将军深谋远虑,打算来一场奇袭。
千里奔袭!
怎奈,敌人军帐前,是恭候许久的大军。
昔日的战友投敌了。
先是将军一朝策马失蹄,败露位处草原的营地。
或许又因为将军刚愎自用,虽与士兵饮酒,但差了一分真情。
因为敌方,诞生了一位宛若神明般的妖孽。
此战,在知情者看来,必败。
于是就有人背地谋反,换取在敌营中能有一席安生之地。
无尽的悲怆渲染满座黄尘。
不知情的战友背后受袭。
无情嘲弄将军的无知。
换来的,是无尽的星光璀璨。
吞噬长夜的黎明。
这便是此地的由来。
这里是墓地。
埋葬着过去的墓地。
葬送大地。
那这处青石板所筑的密室,会是墓地的哪里。
只有孤身一人穿过幽暗的隧洞,经临熔岩的洗礼,方可来到一个地方。
祭神台。
一尊雕塑。
由蓝石所雕,刻满无尽岁月。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当唐少宇反应时,雕塑已矗立于眼前。
祂的眼中是无尽星河,手持着长枪,面色肃穆地看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