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美好的。这一刻,白陌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也让她心中最后的那一丝光,熄灭了。
幽兰黛尔上前,她抱住了白陌,将她抱在怀中。
“有我在,还有我在。”
她安慰白陌,想让她可以好受点,却看到白陌摇着头,小声开口。
“没关系的,不用安慰我的,我可以的,我可以承受,我已经习惯了,我只要休息一下,这些都没关系的。”
可很显然,以白陌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是这样的。
“好了白陌,已经够了,别再强迫自己了,想哭就哭吧,大声的哭,把自己的委屈都喊出来,把你的痛苦大声宣泄,我就在你的旁边,陪着你。”
幽兰黛尔将白陌抱在怀中,扶着她的侧脸。可白陌却并未做任何哭闹,她只是伸出手,她想要去抓住那个烟袋。
可,她已经看不到了,所以,她只能摸索,摸索着去拿。幽兰黛尔见状急忙将烟袋拿起,送到白陌手中。
抱着怀中之物,白陌抚摸着这个熟悉的东西,脑中不断的回想老爷子坐在门口抽烟时的场景。
也许,她早就有所预料了,可是,她还是带着希望,希望自己回到家时老爷子会如曾经那般,坐在家门口,抽着烟,看着自己。
可明明,早在西琳和幽兰黛尔反应中,她就应该有所预料了才对。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也许,从一开始白陌就应该去西伯利亚,去往一个没人的地方,等待着死亡。可是她没有,而是选择自欺欺人的回来了,来寻找那一份温暖。
可,她又凭什么认为这里有自己需要的温暖呢。
如安慰一个孩子般,幽兰黛尔抱着白陌,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前,安慰着她。也许是因为太过悲伤,也许是心已经死了,又或是说,白陌的身体也到了极限。
最终,她昏迷了,倒在幽兰黛尔怀中昏迷了,可即使如此,白陌的眼角依然在流泪。
幽兰黛尔也许无法感受那种感觉,用尽了全部,带着最后被渴望拥抱的意志,去奔向那唯一的温暖。
可最后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不仅没有她想要的温暖,还将她的一切都摧毁了,包括那最后的,希望之火。
那种痛苦,也许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幽兰黛尔很明白,所以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她可以容忍白陌的任何反应,她也希望白陌可以大哭一场,或是大吼大闹。
可是她没有,虽然幽兰黛尔并不知道原因,可是,白陌在最后都在强迫自己去适应这些,去接受这些。
就好像,这些事情是她不得不去接受的一般。可是,这怎么可能呢,那种痛苦怎么可能会习惯呢。
那种痛苦,不管经历多少次,不管内心多么的坚强,永远都不可能会感到无感,永远不可能习惯。到最终,它也只会让你变成一个看似是习惯于无感,实则确是麻木与绝望的人。
抱着白陌,幽兰黛尔一句话没说,也许让她睡一觉,会好一些吧。
幽兰黛尔帮不到她,能做的,也只是在身边陪着她。
而在白陌内心深处,这里是白陌最脆弱的地方。而内心深处的她,保持着跪在墓碑前的动作,跪在地上。
四周是黑暗的,无一点的亮光。在这里,她不断追求的光芒已经熄灭了,在这一刻,白陌的世界变得完全黑暗。
西琳雷之律者风之律者都在这里,她们没有在外面出现,而是在这里默默注视着白陌。
蹲下身,西琳伸出手,轻轻的将她抱在怀中。
被拥抱的白陌没有外面的麻木,这里是真实的她,这里的她,是无法隐藏自己的。
感受西琳的怀抱,白陌眼角的泪水就流了下来。
她反手抱住西琳,她有很多话,却最终只是哽咽的开口问。
“西琳,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茫然,绝望,与不知所措充斥着白陌,她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她需要一人来告诉她答案,如果没有答案,那么,她会逃避的。
是的,逃避,白陌想逃避了,她想忘了这一切,她在想,如果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么,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经历这些,不用在承受这些了。
最终,西琳没有给她答案,她拥抱着白陌,在她耳边轻声开口。
“白陌,我们要离开了。”
白陌双眼颤抖了一下,她眼角的泪痕还没干,看着西琳有些茫然。
“离开……”
“是的。”西琳拦住了白陌的双肩,看着她开口。
“不要试图阻拦我们,你现在做不到的,我们可以很轻松脱离你现在身体内的核心,回到原来的核心里面。”
白陌好像终于反应过来,她看着西琳,摇着头。
“西琳,连你们,也在生我的气吗?我真的……那么让人讨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