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过之后再让他沿着她的目的行进。
看她的状态,今日这番行进应该是让她满意的。
不然他怎么会全须全尾的出了公主的书房。
高嬷嬷让他学的那些规矩,光是忤逆这一条,就够杖责许多次了。
他屡次拒绝侍奉公主,可真正算下来,他拒绝的后果也只是受了点惊吓,没受别的苦楚。
瑥羽真正的迷茫起来。
为何公主不直接吩咐他?
他又深想下去,前一次是因为他不愿去榻上一起坐着,公主便坐地上去了。
吓唬也好,喊疼也罢,绕着弯的也要达到她的目的。
这次呢?公主连问也没问,他愿不愿意去接触那几个人,就直接开始吓他。
很明显,问他意愿的这个步骤,在这次被省略掉了。是因为没用,她干脆不问了。是这样吗?
瑥羽一边想着,一边进了芝兰院的书阁,将那张名单摊开来看。
远儿平日里需得避着公主的主院子,故而从不跟着去,只在郎君长待的书阁里等。
他观察郎君的神色,像是古潭静水,清冷而寂然。
空灵得让人猜不透深浅。
“公子,需要磨墨吗?”
“不用了。”
远儿没再打扰,默默退出去。
瑥羽蹙眉看着每个人的姓氏,若是朱老板能来,他就有办法提前探一探这几个人是什么家世渊源,以此揣摩公主到底想要他结交了这些人做什么。
他有九成把握朱老板会为那利益披星戴月的赶来,可还有一成的不确定。
诸事纷扰,他强令自己静下心来。
*
等了多日,楚乐仪让韦管事去寻的矿主陆续来了惠京,却碍于规矩,不能在公主府见。
她不得不听高嬷嬷的意见,以去却山寺祈福的名义,暗中见这几位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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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间,采苓站在她身后,将她的长发轻轻梳理通顺,慢慢拢起,分成了几缕,手指灵动而娴熟的编发。
“殿下,我听过有的民间人家的女子,相看男子就是去寺里,远远的看一眼那人,若是不满意,扭头就走。”
采苓嘴里话不停,手也不闲着,不时地用梳子轻轻梳理一下旁边的碎发,让每一根发丝都归置得恰到好处。
楚乐仪看着镜子里越来越大的“头”,调侃道,“我是相看矿主,若是不满意,我也扭头走就走。”
城北庄子发现了铁矿,在公主府里不是新鲜事。
但大家都收到了吩咐,对外绝不能提,私下也少议论。
既是公主主动说起了矿,她忍不住好奇,
“殿下,您相看矿主,是为了城北庄子发现的铁矿吗?”
“自是。”
“殿下也太辛苦了,远途跋涉的,却山寺那需要步行的台阶可有三百多阶呢。”
采苓停了下来,绿衣从一旁的妆匣中取出了一根镶嵌着琥珀的簪子递给她。
楚乐仪暗自在梳妆台底下活动脚腕,这小身格,不禁累。边活动边吩咐,
“高嬷嬷说,我若真的能拿到采矿权,那些矿主之流,就能光明正大的出入公主府议事了。”
“采苓,绿衣,往后行事定要比现在还利落,莫要因自己是女子之身便束手束脚。”
“你们是我身边的人,以后少不得会有图谋不轨的人向你们打听铁矿的事,绝不可掉以轻心,一一汇报给我。”
两人神情俱是一凛,毕恭毕敬应了是。
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采苓端详着自己一手打造的精致的发髻。
配上公主端丽的妆容,华贵的缂丝长裙,庄严大气,她十分满意。
绿衣在一旁拿起一盒胭脂,把一个印章似的东西往里戳了戳,然后启唇,
“殿下,您看看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