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背过身去,又转回来,“小点声,想让宫里都听见?”
皇后一脚踢了地上的瓷片,
“我就是嫌丢人才让他们出去,否则让别人听见,堂堂皇帝,还盯着女儿家那点产业不放。成何体统?”
皇帝扶额,“你成何体统?如今庄子上有了铁矿,便是政事,后宫不得干政。
你少说几句,为你那没有助力的儿子想想。”
皇后笑了,“太子?他怎么没有助力?他最大的助力就是你!
他要什么没有?未必想要的东西你也硬要夺来,捧给他,你可知他愿不愿意呢?
你这样他如何能锻炼自己的能力?兄妹两个以后还怎么相处?”
他只回了最后一句,“楚乐仪以后会嫁出去。”说完声音小了些。
楚乐仪就听到这,后面的争吵全都没进耳朵。
皇帝固执如斯,早就把儿子和女儿的价值掂量清楚,也把对儿子和女儿的付出,预算的明明白白。
再争有何用?
不出所料,皇帝虽然有所松动,但仍旧没松口。
楚乐仪从进思源殿就是跪着,一直跪到出去。
回了府,被采苓和绿衣架着走到房间,才得知一个消息。
瑥羽不见了。
这个节骨眼上不见了,是他报的信吗?给皇兄报信?
楚乐仪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昨天他们还一起做成了和晏北林的合作。
采苓给她擦上药酒,轻轻按揉着,疼的她脸皱成一团。
“采苓,你先下去吧。”楚乐仪放下裤腿,“星言,出来!”
星言一身黑衣,神情谨慎,“殿下,星夙平时都在公主府看着瑥羽公子,外出并没有跟过。
现在星夙已经带人寻找痕迹追踪了。”
楚乐仪平复心情,把眼下最重要的事理清,艰难的走到桌前,写了一封信。
连同抽屉里的《铁矿开采经营计划书》一并给星言,
“于耀祖于公子识得你,你潜进他家,务必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他。”
*
瑥羽的后颈很痛,他醒来艰难的痛吟一声。
眼前是个陌生的环境,但他并不陌生这种情况。
第一次是被父亲喂了迷药送上太子官船。
这一次,是谁?这是哪?
身上被捆上了绳子,他动弹不得。
躺着环顾四周,他这是在一间宽敞精致的房间里,屋内陈设典雅,透出一股古朴的气息。
房间的一侧摆放着书案,墙上挂着几幅水墨画,床边是一张红木矮几,门窗紧闭。
巨大的阴霾瞬间笼罩了他。
这不是公主府的风格,不是珍宝阁小楼,不是他所见过的玉章学府的校舍风格。
这里是一间他完全陌生的房间,看摆设,房间的主人应该非富即贵。
瑥羽心口痛楚,清俊的脸庞煞白,平日里动人心魄的那双眼睛隐隐含着泪光。
绑缚的绳子勒得太紧,他喘气也有些困难。
脑子里全是不好的想法,
公主还是把他送人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