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欺负你?到底怎么回事?”
瑥羽抬起眼眸,柔顺的目光扫过前面跳舞的几人,
扫过拨琴的人,
扫过她身旁坐着的人,就是没看她。
又垂下眼,手改为抓着她的衣摆,一个字都不说。
像个刚刚想要开口的蚌,受了惊吓马上又合起来了。
楚乐仪觉得事态严重,跟身旁的小绿说了句。
片刻后,室内一众人悄声下去。
只有他们两个,瑥羽的耳朵和眼睛都清静了太多。
“没别人了,说吧,谁欺负你?不要怕,无论是谁,我都会给你讨回公道。你哪伤着了吗?”
楚乐仪提起他的袖摆,提到与眼睛平齐的位置,看了看里面瓷白的小臂。
没伤痕。
脖子也没有。
脸也,只是苍白了点,没伤痕。
瑥羽将身子朝向她坐着,端端正正的,提着气,“主人,我有一事想请教您。”
“说。”
兴许是受的刺激太重,他忐忑着打破自己仅剩的那点自矜,直言而道,
“若是爱慕一个人,该怎样讨得她的欢心?”
楚乐仪睁大了眼,瞳孔地震,声音都高了起来,“爱慕?!你爱慕了谁?”
瑥羽定定的看着她,梦幻似的吐露,“您。”
“嗯?”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她好像没听明白,“啊?”
瑥羽眼睛没有躲闪,“我爱慕您。”
“虽爱慕一个人是我自己的事,不该频频打扰。可我私心甚重,竟然想要您的回应。”
“我又极为卑劣,还没有达到您的要求,就想要您眼睛只看着我一人。”
“就连现在说出来,也是为了您看见我时,都会想起这件事,故而在意,故而不能忽略我。”
“即便那在意,是因为我没有分寸的表达而产生的厌恶,我也认下。”
“谁叫我意志薄弱,脆的像尘埃里最微不足道的沙砾,稍有风吹草动,我可笑的定力,便消散得无影无踪,只想贪食您的气息。”
瑥羽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我渴望您的垂怜,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也如同饿极之人扑向救命的干粮。明知自己配不上您,却还是忍不住靠近。
“我本应像影子一样,默默跟随,不求回应的。您看,我真是贪婪的过分。”
他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苍白憔悴的脸有些病态,
“今日我这般放肆说出来,是想求您,您是掌控我命运的神祗,可否怜怜我?就当是随手施舍。”
“我愿意成为您脚下的尘埃,任您践踏,只要每天有片刻的相伴。”
“我也愿意变成您手中的物件,任您摆布,只要能感受到您的温度。”
“求您怜我,别不看我。”
他已经执起她的手,深情而脆弱,“可以吗?”
楚乐仪惊得说不出话,瑥羽今天的打开方式有点不对,不是有人欺负他吗?
为什么变成这种状况?
她想抽出自己的手,冷静一点分析当下的情形,是什么突发事件导致他突然……
弟弟不当弟弟了,说起了爱慕?
然而要求的待遇还没有当弟弟时好,他要当尘埃和物件?任她践踏和摆布?
瑥羽没有放开她的手,加紧了力道,
“您说可以,好吗?求您,求您,如果您不答应,我就……”
楚乐仪惊呼,“你你要干什么?”
瑥羽似乎已经预料到她要拒绝,一只眼睛的眼泪裹不住,簌簌的落下。
“如果您不答应,我就缠着您,一直缠着您……就算……”他绞尽脑汁的去想,自己没什么可威胁她的,
“就算做鬼也缠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