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昭帝深深地看了一眼女儿,缓缓说道:“朕自然不介意。感情之事本就难以预料,只要你真心喜欢,又何必在意他人的眼光。至于礼数和伦常,那不过是世人用来约束自己的借口罢了。”
庆昭帝沉默几息后又道:“你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见识自然也更多,怎会连这男女之情都看不透?你又不是幼童,还需要长辈去教?你既然选择告诉了朕,便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承认这份感情。人生苦短,?能遇知己,?实乃幸事。?若是真情相投,?又何必拘泥于世俗眼光??你虽是皇家公主,但若是你想,父皇也不阻挠。左右你也知分寸,朕当睁眼瞎就行。”说完两手一摊,不在意的样子。
永乐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感动。“父皇开明,但此事再等两年吧!若是两年后她还心悦于儿臣,也愿意做个侍女陪在儿臣身边,那儿臣就去接她。”
庆昭帝听后,眉头皱得更紧,脸上露出了一副无语的表情,他盯着永乐问道:“合着你现在还没有勇气把人接到公主府?”
永乐低着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儿臣回来时给她去了信,让她放下。”
庆昭帝一听,顿时无语,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半晌才道:“那你刚才还声泪俱下地跟朕说这些是为何?”
永乐被父亲这么一问,顿时觉得无比尴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为了缓解尴尬,她梗着脖子奉承道:“那不是被父皇感动的吗?父皇龙章凤姿,深明大义,天日之表;乃是一位胸襟广阔,睿智非凡的君主。在您的治理下,国家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四海之内皆颂其圣明。”
庆昭帝抬手打断她:“够了!够了!朕没瞧出来你还会溜须拍马这套。果然多活一次就是不一样啊!”但是那忍不住上扬的嘴角是怎样都压不住。
永乐上前道:“儿臣句句属实!”
庆昭帝欣慰地点点头,眼中满是慈爱。不管永乐说的是不是真心话,这都让他感到无比的自豪和满足。
父女二人又谈及其他事,从朝政到民生,从军事到文化,他们无话不谈。庆昭帝对永乐的见解和智慧表示赞赏,而永乐也从父亲那里学到了许多治国理政的经验和智慧。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宫殿的屋顶和墙壁上,映出一片金黄。永乐起身离开皇宫,乘坐马车返回公主府。一路上,她心情愉悦,回忆着与庆昭帝的谈话,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翌日,还留在京中准备春闱的陈若鹏接到赐婚圣旨。他还以为这一世会变,没想到只是来晚了一点而已。宣旨的公公离开后一个面容苍老声音却是年轻人的男子说道:“齐国公府的安平郡主那边要如何交代?”
陈若鹏脸上带着如阳春三月般的笑容,但说的话却是冰冷薄情:“我与那安平郡主只是几面之缘,谈何交代。”然后又拿出一封信来,是刚才接旨时那公公悄悄给他的。信封上没有名字,他犹豫了一下才打开信封,
陈若鹏卿鉴:?
展信如晤,?愿君安康。?
时光似乎总是匆匆流逝,?但唯独对你的思念,?如同春日里细雨绵绵,?不绝如缕。?父皇常言,?英雄不问出处,?唯德才兼备者,?方能担当大任。?自那日你说救我于危难之中,?我便知,?你便是那德才兼备之人,?更是我心中无可替代的英雄。?
父皇素来开明,?他深知我心意,?更感念你的恩情,?故赐我与你结为连理。?此等恩典,?我感激涕零,?更知此乃天作之合,?命中注定。?
今日提笔,?欲将满腔情意,?化作纸上文字,?倾诉于你。?在我心中,?你不仅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我此生挚爱。?你的英勇无畏,?你的温柔体贴,?都深深打动了我。?我愿与你携手共度此生,?无论是宫廷繁华,?还是江湖险恶,?我都将与你并肩作战,?不离不弃。?
永乐之年,?国泰民安,?愿我们的爱情也能如这盛世一般,?永恒而美好。?我期待着与你共度每一个晨曦与黄昏,?共同书写属于我们的故事。?
陈若鹏,?我心悦你已久,?愿君知我心意。?盼早日相见,?共叙衷肠。?
永乐 敬上
看着前世熟悉的笔迹,熟悉的话语,陈若鹏恍若隔世,回忆着前世的点点滴滴,回忆着那个深爱他的女人。她的音容相貌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脑子里盘旋,她在府里从不叫他驸马,而是叫他相公,在他面前从来没有摆过公主的派头,反倒是处处为他争取最好的利益,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只一心一意的对他好,还安慰他不要在意别人的言语,处处护着他。因为她总是言笑晏晏的,哪怕她害怕黑夜的来临,却也笑着说她没事。在要杀死她时他还残忍的告诉她事实,变态的想看她痛苦的模样。
“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陈若鹏闭上眼,眼泪从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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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永乐给了他所有的爱,他却亲手杀了她。前世,在永乐死后不久,他也自刎了。因为永乐死后他才深觉自己爱永乐至深,可一切都不能挽回了。然后他重生了,他睁开眼竟是在考场里,他这一世本不想和永乐再有牵扯,可是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要见永乐。
他把和永乐前世去过的地方都走了一遍,他决定放下,回幽都。
他是幽都四王子欧阳翊,因为他的生母是个舞女,所以他在幽都王宫并不受待见,十二岁就被带到昭国做细作,他父王的意思是让他培养自己的势力。
前世的他对父王是抱有幻想的,总是告诉自己只要事办得好了父王会看重他的,可他错得彻底,他父王根本不在乎他的生死,他只在乎自己能给他带来多少利益。
在他说要回幽都时,他父王却来信让他死也要死在幽都,让他以幽都利益为先。
这次他想为自己而活。因为他迟迟没有动作,没有给他们下达命令,他们便擅自启动幽州的棋子。说是大王子的意思,还威胁他说:若是他再如此怠慢在昭国的行动,那就永远别想回幽都。但他已经无所谓了,这一世他还真不打算回去了。
想到前世齐国公府与他们勾结掠走公主,本是要送回幽都,用长公主羞辱昭国,打响两国的第一仗;没想到昭国严防死守,没能把人带走,才退而求其次,他去接近永乐公主,若是成了驸马,进入昭国的户部,兵部都不难。
他回忆着这一世原来的他和永乐的交谈,看着信和手中的圣旨,苦笑道:“你不会原谅我的。”然后回到屋子里一整日都在写写画画,傍晚时分才走出房门,手里还拿着一个较大的匣子。叫人不必跟着,他出了这个小院,直往长公主府而去。
永乐见到他来还有些惊讶!故作娇羞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陈二公子好久不见,父皇突然下旨可有惊着你?也没有问过你的意思……你会不会不愿意娶我?”
欧阳翊笑了,如春日之阳,似清风明月,?观之忘忧。?
永乐看失了神,欧阳翊叫她回过神来。
永乐暗骂自己没出息。嘴上却说道:“阁下风采非凡,?笑颜更是令人心驰神往,?我一时失态,?还望阁下海涵。?”
欧阳翊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含笑,静静地看着她。永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转而一股冷意袭来,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欧阳翊,薄薄的嘴唇轻轻开启:“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欧阳翊依然保持着那副含笑的表情,轻声说道:“先把这些人都退下去吧。”
然而,永乐并没有任何动作,仍然冷冷地盯着欧阳翊。于是,欧阳翊无奈地笑了笑,打开了手中的匣子,从里面随意拿出了一张纸递给永乐。永乐接过纸张,仔细看了起来,然后抬起头疑惑地问欧阳翊:“这是什么意思?”
欧阳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再次示意让永乐将其他人都支走。
永乐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让伺候的人退下了。待所有人离开后,欧阳翊才开口说道:“公主手中所拿的是参与劫走你的人的名单,此外还有这些……”说完,他又拿出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人名。接着,他又拿出一张长长的卷纸,上面详细记录了永乐被劫走的整个计划。永乐瞪大了眼睛,震惊地望着他,声音颤抖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要做什么?”
欧阳翊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平静地说:“公主继续往下看吧。”
永乐强忍着内心的疑惑和不安,一张张地继续翻看着那些纸张。随着阅读的深入,她越来越感到震惊,因为纸上罗列的全都是幽都在昭国安插的细作名单。
“公主别着急,这是关于胡刹的……”欧阳翊边说边递过来几张纸,然后补充道:“关于胡刹的,我目前只掌握到这么多信息。”
永乐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紧紧握着拳头,目光犀利地盯着欧阳翊,咬牙切齿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