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上靠窗的位置铺着被褥,但是没人,她盲猜这里就是赵小兰住的地方。
还想着会不会冷,自从年龄越来越大就越来越怕冷,她都喜欢睡炕头的。
但是躺下去再一次感慨,年轻真好!
抗冻!
孙老太撕了两块卫生纸塞进耳朵里,躺下蒙头大睡。
任凭赵小兰无助地在一旁又哭又闹。
孙老太虽然换了个年轻的身体,但是她的魂魄现在很虚弱,也没有精神。
对她影响最大的不是茅坑的粪尿,而是女人的经血。
那些女人们会将用过的经血纸,或者清洗过经血布带的水都倒到茅坑里。
这些对于鬼魂来说是伤害最大的,也是对付鬼怪的一个法器。
女人来月经的时候最辟邪,任何邪祟都不敢上身。
第二天一早,李玉梅起来倒尿桶,想顺便来个大的,她往下一蹲,就低头看见扔在茅坑里的镐头了,再一看里面被掘得乱七八糟的,顿时大号也不上了,提着裤子跑回屋。
“孩子他爹,他爹!快去看看是不是有来偷大粪的,茅坑被刨了!”
“啥?!”孙德义呼地坐起身,“你说啥?茅坑被刨了?!”
“对啊,女的那边,哎呀妈呀,乱糟的,还把镐头扔……”
话还没说完,孙德义已经跳下炕穿上鞋就出去了。
“哎呀妈呀,着啥急啊!衣服也不穿再感冒了!”李玉梅拿了棉衣棉裤跟着跑出去了。
孙德义看着茅坑,抓了抓头发,“完了!到底他妈的是谁?!”
李玉梅把棉衣给他披上,“把棉裤穿上,我看着也少了不多吧?这费劲巴力的刨点大粪还把镐头丢这了,也不知道哪头合适了……”
孙德义吼了一声,“你就长个装大粪的脑袋!那是大粪的事吗?!你仔细看看那镐头不是咱家的吗?!”
李玉梅懵了,当家的忙三火四的跑过来不是因为大粪吗?
还能是茅坑里埋啥宝贝了?
院子里起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大家都以为是有人来偷大粪的。
还别说,这个真有可能。
生产队的大粪坑都有专门人看着呢,有完不成任务,或者想多攒粪便的会去偷大粪,回头再上交。
家里人多的,有的一年能交粪就多赚好几百甚至上千的工分。
相当于一年多干了好几个月。
更何况现在马上要过年了,搞不好真有着急赚工分的。
孙昌盛把茅坑里的镐头捞了上来,“爹,我去报告刘队长吧!”
这些年公检法部门职能受限,只要不是命案、大案,一般都是报告各生产队,生产队解决不了的找大队。
每个大队都有自己的民兵连和治安联防队,能自己解决的事就自行消化了。
孙德义深吸一口气,用手搓了搓下巴沉吟一下,“去吧!问问夜间巡逻的民兵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他又看了眼茅坑,憋闷地哼出一口气。
他实在想不出这个老不死的从哪里找来的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