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宝又扔出几张纸钱,周围突然刮起了一股更大的旋风,黑色的。
屋子里的人看的直咽口水,这旋风太诡异了。
更诡异的是旋风中间的田姑娘,好像在另一个空间一样,无论头发还是衣角都纹丝未动。
旋风逐渐平息,有六道身影站在甜宝面前。
前面的三个衣衫褴褛,穿着囚服,前半拉脑袋上是长长的头发茬,后半拉脑袋梳着大辫子,辫子还乱糟糟的围在脖子上。
衣服破洞中露出的肌肤上都带着鞭伤、划伤,沾染着血水和泥沙。
后面是三个戴着安全帽的工人,其中一个安全帽已经摔裂,渗着血,胳膊腿以不可思议的姿势扭曲着。
另外两个身上和头上也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
三个工人面对甜宝是有些手足无措的,但又故意做出恶狠狠的样子。
“这个工地的老板可算开窍了,找来一个明白人!”
说话的是大辫子鬼中最年长的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络腮胡子。
也是长得最凶悍的一个。
“给你们每人烧纸钱三斤六两、银锭百两、金锭十两,外加秋冬衣物两套、水果、糕点、和肉食若干,挖了你们尸骨的事就算了了。”
甜宝眼皮都没撩,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声音的大小又恰好能让他们听见。
络腮胡子不屑地笑着,晃着脑袋,“这点东西就想打发我们?黄金至少百两,白银千两,纸钱嘛……来个百斤吧!还有童男童女,马车和金山银山……”
甜宝笑出了声,抬起一只脚踩在椅面上,撸了撸袖子,“呵,口气不小!你以为我在和你们商量?我是在通知你们,拿了这些东西就立刻上路!”
“你们已有害人之心,阳间断不能留!”
这三个已经不是单纯的守尸魂,因为执念过深拖住了地魂成为了孤魂野鬼。
成为鬼也没事,留恋人间只要不作恶,地府也懒得管。
地府现在也是鬼满为患,在哪待着都一样。
但是这三个老鬼已然成了恶鬼,不但抓三个工人当替身,还继续流连在此想让工地出事,借此谋私利。
这三个工人也不能留在人间了,明显的成为了三个老鬼的傀儡,和他们在一起时间长了必然会受到影响。
三个老鬼相互间递了个眼神,络腮胡子面露凶相,“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院子里顿时狂风四起,飞沙走石,堆放的木材被刮倒,连楼前的脚手架都被刮得摇摇欲坠。
三道黑色的旋风瞬间凝成一股将甜宝团团围住。
屋子里的人傻眼了,于波着急地紧紧扒着窗户框,“田姑娘不会有事吧?哎呀,那些鬼要是想多要钱给他们就得了!”
徐成新摆着手,“别急别急,田姑娘虽然年纪小,但不想冲动的人,我们还是别跟着添乱了。”
李雷连连点着头,“对对对,田姑娘不是说了吗?不管我们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去。我们在屋子里好好待着就是最大的帮忙。”
于波急得团团转,他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实在是害怕工地再出一条人命。
这田姑娘是他给接来的,万一有个好歹他怎么跟人家家里人交代啊!
旋风围着甜宝不停旋转,像一条看不见首尾的黑龙想要缠绕住甜宝的身体。
黑色的旋风里不停地传来三个老鬼嘲笑挑衅的声音。
“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一下我们的厉害!”
“这个小丫头长得不赖,要不留下来陪我们吧!”
“有这么漂亮的姑娘陪着我们还投什么胎?”
风中响起三个老鬼此起彼伏的狂笑声。
但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他们发现甜宝始终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未变,只是嘴角勾起的笑越来越大,嘲讽的意味越来越浓。
在她的周围就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一样,无论他们怎么努力,卷起多大的风却连她的衣角都未能吹动半分,更是近不了她半米以内。
三个老鬼没了动静,但是依然不服输的继续卷着狂风。
络腮胡子突然喊了一声,“你们三个傻站着干什么呢?一起上!”
他喊的是那三个工人,哪知道三个工人已经在一旁瑟瑟发抖了。
本来就是新鬼,之前也是普通的老百姓,哪见过这些?
听见络腮胡子喊只有一个工人抖了一下想要上前,却又被其他两个人拦住,冲着他摇摇头。
他们也不想受控于这三个老鬼,但是打不过啊!
如果甜宝是个厉害的能降住这三个老鬼是最好的,他们也解脱了。
院子里风起云涌,院外围观的孤魂野鬼也越来越多。
都在等着正义和邪恶的较量结果,这关乎着他们下一步的计划。
旋风中的甜宝突然动了,她变换了姿势,盘膝坐在椅子上,双手结印,一道符纸缓缓升起。
她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周身泛起似有若无的金色光芒,空气中传来花草的香气。
狂风骤然停歇,三个老鬼像是被点了穴道一样动弹不得,头顶的金光如同泰山压顶一样让他们魂体止不住的颤抖。
甜宝猛地睁开眼睛,纵身一跃,在空中来了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落在椅子上,一只脚踩着椅面,一只脚踩在椅背上,冷眼看着三个被定了身的老鬼。
动作要帅,眼神要冷,不然显得没有逼格!
从包里拿出几张纸钱点燃扔出去,这回的纸钱没有一个野鬼敢上来抢,甚至还吓得逃离了工地门口,躲得远远的。
甜宝烧完纸钱,又从兜里拿出三块糖放到椅背上。
没一会儿西北方向平地起了一股黑烟,黑烟散去,出现两个身影,手里拿着勾魂锁和锁魂枷。
甜宝一秒变脸,笑得灿烂,像两个身影招着手,“麻爷爷、元爷爷!”
麻大棒看见她也立刻笑的满脸褶子,声音也夹起来,“小甜宝哎,叫麻爷爷干啥?”
元告知在一旁揉了揉耳朵,这么多年了,他对麻大棒发出的这种声音还是过敏。
无比的辣耳朵!
麻大棒乐呵呵地飘到近前,指了指椅子背上放的糖块,“小甜宝,这是啥糖啊?还怪好吃的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