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卦象上看到的有限,必须要去坟地实地看看。”
男人点头,“好,那我求子的事……不会真的是我的问题吧?”
甜宝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不会?生孩子又不是只女人的事。”
很多男人好面子,齐家诊所经常遇到两夫妻没孩子的,却只让女方来看病问药的。
男方坚决否认自己有病,好像生不出孩子只能是女人的事一样。
“但是我……觉得那方面没毛病……”男人别过脸,有些尴尬,毕竟对面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这种事有些说不出口。
“你把手伸过来。”
男人伸出左手,甜宝搭上脉号了一下,又号了号右手的脉博。
“伸下舌头……肾阴虚就会导致生精失常,精气不足自然容易不育,会经常有会有心烦热、潮热盗汗、头晕耳鸣这些症状吧?”
“内里不调理好,房事过多只会让肾气更亏,对生孩子一点益处没有。你可以去医院查一下,或者直接去前塘村的齐家诊所,去了一打听都知道。”
男人顿时觉得自己在一个姑娘家面前是里子面子都被扒个精光。
这些年他确实没想过是自己的问题,他又不是不行,怎么会生不出孩子?
没想到……还真有可能是自己的事。
两个人定好明天一早去看坟茔地,男人问,“看卦和看坟地要多少钱?”
甜宝笑了笑,“过后一起算吧,说不定还要迁坟。”
“好!多谢田姑娘了!我姓郑,郑旭东,这是我单位的电话,明天早上六点半我过来接你!”
甜宝点头,郑旭东离开。
甜宝从屋子里出来,看见姥姥戴着老花镜在织毛裤。
她过去搂住姥姥,“姥,这不是去年刚织的吗?怎么又织?”
小老太太整天闲不住,不是缝缝这补补那,就是织呀织的。
滕淑兰推开她,“虎啊?扎着你咋整?”
“我看着你又长个了,把毛裤腿加长一点。一会儿你量量,我怎咋看着你都是长个子了。”
甜宝笑了,“姥,我都多大了,还长个?”
滕淑兰瞪她一眼,“二十三窜一窜,二十五还鼓一鼓呢!你这才多大?”
她拉着甜宝到门边,“你看,这是之前的,你现在脑瓜顶到这了,又长出一截来,你现在不得一米七啊?哎呦妈呀,行了别长了,到时候人高马大的。”
甜宝笑着抱住她,“姥,你咋那么可爱呢,这个头还是说不长就不长的?”
“我看这阵子小泽做饭也给你喂得胖了不少。”
甜宝捏捏脸,“有吗?”
“姥,咱晚上吃啥?”
滕淑兰瞪她一眼,“刚吃完中午饭多长时间就惦记晚上的?告诉你,我可不会做那么多花样,有啥吃啥!”
虽然这么说,但是晚上滕淑兰给孙女做了条鱼,又做了韭菜炒鸡蛋。
要是平时一个菜就打发了,有唐奕泽对比着,她这个做姥姥的也不能太逊色了。
也不知道是吃习惯现成的了,还是真的做的不如人家好吃,俩人今晚吃的都没有之前多。
少了一个人,好像也突然安静不少。
甜宝吃着鱼,暗自咂咂嘴,习惯果然是很可怕的东西。
这人刚走,她就有些想念了……他做的菜……
唐奕泽刚到省城,出了火车站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流,他深吸一口气。
这个时间该吃晚饭了,也不知道甜小胖吃的什么,会不会想他。
他自嘲地笑笑,这个小没良心的,估计他一走就把他忘后脑勺去了!
他拎着大包小裹的行李随着人流往前走,想去路边打个出租车。
“小泽!”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他看过去,是他老爸唐国安,正兴奋地和他招手。
唐国安快步走上前,想抱他一下,但是伸了伸手又缩回去,尴尬的笑笑,拎过他手里的行李,“回家了。”
“爸!”唐奕泽叫了一声,身侧的手动了动,最终没有抬起。
“哎!快回家吧,你妈在家做了一大桌子菜!”
父子俩生疏惯了,就是这一声“爸”都让唐国安有些激动。
父子俩走到车前,是一辆黑色的桑塔纳。
“你妈前两年买的车,出来进去的比较方便,你要是想开就拿去开!”
唐奕泽坐进副驾驶,淡淡地回了一句,“不用了。”
唐国安扶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下,扯起嘴角笑笑,“这个车买了两三年了,也有点旧了,要不让你妈再给你买辆新的,现在车比那时候还便宜了……”
“爸!”唐奕泽咽下一股酸涩,“以后再说,开车吧,我饿了!”
“好好好!咱回家!”
唐国安赶紧启动车子往家开。
唐奕泽眼角的余光看向他的侧脸,两鬓已经斑白了,眼尾也生出了皱纹。
刚才话里满满讨好的语气让他有些难受,之前年纪小,只觉得这是生疏,客套,现在才发现,语气里都透着小心翼翼。
他喜欢甜宝和姥姥那种可以撒娇开玩笑的相处模式,那才是一个家庭该有的氛围。
但是他和父母聚少离多,又有那么多的隔阂,从来没有那样温馨随意的相处时光。
许是车里太安静了,唐国安开始没话找话。
“这次去看到朋友了吗?”
“看到了。”
“怎么样?这么多年没见还记得你吗?”
唐奕泽想到这次的经历,嘴角划过笑,“模样不记得了,人还记得。”
记得多少就不知道了。
唐国安看出儿子的心情突然变好了,也弯起嘴角,“你可以把他们请到滨市来玩几天,咱家好好招待一下他们。”
唐奕泽点头,“好!”
唐国安从倒后镜里打量一下儿子,上次见面是出国刚回来,六年没见了,以为会在家多待一段时间。
结果待了没几天,话没说上十句,孩子就又走了,说是去南林镇看儿时的小朋友。
他和孩子妈想儿子,想和儿子多亲近,但是又怕吓到他,搞得他们两口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儿子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