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兵沉默良久,点下头,“行,二舅姥爷,我帮你,但是提前说好了,要想让我帮你除掉那个黄大仙是不可能的,太损阴德了,我也做不到。”
吕占山拍拍他,“你放心不会的,我也不会做有损阴德的事。”
魏兵低低地叹口气,当初他爹病重,确实多亏了二舅姥爷出手相助。
家里困难,好几次抓药二舅姥爷都没要钱或者少要钱。
要不是这样,他爹也不可能多活好几年。
人情债最难还。
晚上八点多,吕占山带着两个孙子和魏兵一起去了朱家。
到的时候朱家正闹的鸡飞狗跳的。
炉子上正放着一大盆滚烫的开水,朱铁柱挣扎着要把脸扎进盆子里,他媳妇和儿子一个抱着一个拼命拉着。
朱铁柱的脸渗着血丝,颜色黄白,像是已经被烫了个半熟。
本来之前就是没皮的嫩肉,现在再扎到开水盆里,跟焯了水一样。
他媳妇死死抱住他的腰,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孩子爹,求求你你清醒点吧!”
朱向东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爹,不能再烫了,你会死的!”
朱铁柱的力气比平时大了好几倍,娘俩根本拉不住他。
他咬着牙,打着颤,眼睛猩红,看出来也在极力挣扎,无奈身体不受控。
吕占山和魏兵都开了阴阳眼,一看就知道咋回事了。
被黄皮子附体了!
朱铁柱的脸上隐隐地浮现出一只黄皮子的脸。
魏兵喊了声,“大仙,先消消气,咱们谈谈!”
朱铁柱恶狠狠地转过头,发出苍老的声音,“滚!”
“你们要是敢趟这个浑水我一定会让你们终身后悔!”
魏兵有些退缩了,却不想吕占山一个箭步冲上前,拿起一根银针迅速扎到朱铁柱的人中上,他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这个穴位一扎,黄皮子就被困在身体里了。
朱铁柱的眼睛立刻像是充了血一样,比之前更红了。
魏兵只能硬着头皮谈,语气也尽量温和,“大仙,你把他折腾死了自己不是也毁了这么多年的道行吗?不值得!你有啥要求尽管提……”
“朱铁柱”咬牙切齿地回答,“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要他的命!大不了从头再来!”
“不值得啊,你为了他这么一个烂人,毁了一身的修行,想想你修行所受的苦……”
“我不想!”朱铁柱体内的黄大仙突然发狂,猛地抓起抱住自己的娘俩,一手一个甩开,突然一跃而起,就要往大盆里扎猛子。
孙占山也没想到黄皮子这么生猛,按说扎了这一针之后它即使还能动也不能这么灵活有力,现在等于强行冲开穴道是有损修为的。
所有人一起冲上来抱住他,抱腰抱腿抱胳膊的。
朱铁柱的脸已经再次扎到盆子里,几个人拼命地往外拉才拉起来一点点。
“魏兵,快拿符纸啊!”吕占山嘴里喊着,眼睛示意两个孙子抓紧朱铁柱的手,他拿出银针就要刺向少商穴。
魏兵抓着符纸,迟迟不敢下手。
黄皮子之前不察,现在哪里肯让他得逞。
再一次发力甩开所有人,抬起脚猛地踢翻开水盆,滚开的水瞬间倾泻而出,周围的人躲闪不及,或多或少都被开水溅到,一片惨叫声过后,朱铁柱最先倒地,杀猪一样的嚎叫声盖过了所有人。
大部分的开水都到了他身上,让本来就没皮的皮肤瞬间变了颜色。
魏兵躲得最快,但也被开水烫到了手臂和手,他抬头看见一只大号的黄皮子出现在窗台上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我记住你们了!”
话落倏地消失在窗口。
吕占山也开了阴阳眼,自然看到黄皮子逃掉了,他气得眼睛通红看向魏兵,“刚才你为什么不拿出符纸?!”
魏兵咬了咬牙大声喊道,“二舅姥爷!你没看到那个黄皮子已经疯了吗?它是非要他的命才肯罢休!”
吕占山心里也后悔了,他没想和黄大仙为敌。
扎那一针只要是想困住它谈条件,看看怎么样才能放过朱铁柱。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黄皮子这么刚,竟然自损修为也要逃脱控制。
这一逃至少损失几十年或者上百年的道行,确实是疯了。
疯的结果肯定就是报复他们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看看地上还在疼得嚎叫打滚的朱铁柱,“先把他抬到炕上吧!”
娘俩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
朱铁柱媳妇顾不得身上被烫的伤,流着泪问道,“孩子他爹还有救吗?”
吕占山叹口气,“试试吧!”
几个人抬着朱铁柱也费了点劲,他还是只穿一条短裤,身上滑溜溜的,有的地方被烫的半熟,抓的时候都不敢用力,肉容易掉下来。
脸和前身是最严重的,特别是脸,扎进开水盆里两次。
这人最后救回来轻则毁容,严重了就是个废人。
他让一个孙子给朱铁柱清创,又让另一个给其他人处理烫伤。
魏兵涂完烫伤药,赶紧告辞,“二舅姥爷,我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先回去了。”
黄皮子不会再回来了,经过这一闹肯定也受伤找地方疗伤去了。
他也实在是不想留下来,担心黄皮子报复他的媳妇和孩子。
吕占山皱着眉挥挥手,“行了你走吧!”
魏兵是一刻也不停留,逃跑一样快速出门,骑上自行车往家赶。
祖孙三人给朱铁柱消完毒,又涂上药,折腾了两个小时才完事。
吕占山开了一个药方递过去,“每天喝两次,早饭前晚饭后。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他好了以后也有可能成为残疾,这么严重的烫伤很容易造成瘢痕挛缩,腿脚胳膊手会伸不直,可以做做后期的锻炼和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