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山慢条斯理的一点一点的减,还时不时地故意用剪子尖来回挑挑。
大家看着就疼。
但是再慢,一个戒指也很快剪到头了。
戒指一取下来,刘福顿时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床上崩溃大哭,“快,快帮我拿去扔了!”
李向山拿着染血的戒指摇摇头,“不行啊,头儿,你这样还给人家心不诚,扔到外面被人捡走了不还等于没还?而且人家原来是金牙,你这是戒指。”
刘福呃地一声止住哭声,又挣扎着爬起来,“那、那咋办?”
李向山眼睛转了转,“要不……找个先生帮着解决一下吧!”
“先、先生?”
“对,我认识一个先生,可以帮你联系她。”
刘福咽了咽口水,“多、多少钱?”
“不知道,那得看人家收多少。”
刘福咽了咽唾沫,要说之前他是真不信鬼神。
但是经过昨晚容不得他不信!
在家睡得好好的,结果跑工地来了!
他看了看工棚里乱糟糟的环境,他现在都不知道咋换的地方。
李向山像是怕他不害怕一样还接着讲,“头儿,我跟你说,要是被鬼缠上可就有你受的了,到时候每晚都来找你,让你没法睡觉,天天受折磨,你昨天晚上经历了啥,就每晚重复着经历。”
“每晚?!”
刘福吓得一哆嗦,昨天那场面一次就够够的了,还每晚?
昨晚上的事他已经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了。
李向山把戒指放到枕头边,“反正你自己考虑吧!”
这可是个祸根,他才不会帮着扔呢!
万一沾上了再多一群给他上课的老鬼还活不活了?
要是能帮田大师介绍个活是不是就不会找他麻烦了?
甜宝这两天都在练车外加等驾照。
新买的车,总要上手熟悉一下,等到驾照拿到手就可以直接上路了。
只要唐奕泽有时间就开着车带她去郊外练习。
小面已经安装了空调和收录机,唐奕泽连流行音乐的磁带都给准备好了。
甜宝没啥音乐细胞,但是不耽误她喜欢听摇滚乐。
车里放着Beyond的专辑。
虽说她一句也听不懂,架不住旋律好听。
俩人是吃完饭回家的。
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看见他们的车一停就立刻呼啦啦下来四个人。
不知道以为要打架。
李向山从后面挤上来笑的和招财猫一样,“田大师!”
甜宝打量一下眼前人,黑红的脸膛,寸许长的头发,穿着晒得褪色还带着窟窿眼子的红色跨栏背心,挽着裤腿,下边还穿着一双满是泥土的军绿色帆布鞋。
“你是哪位?”
李向山龇着哈了下腰,“田大师,您不认识我了?我是李向山!”
他在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甜宝想要观察的更仔细一些。
好像不是鬼。
最起码和之前的那几个老鬼不一样。
老鬼们看起来有点像影子又像是一团黑雾。
走路都是飘飘乎乎的。
“哦,是你啊!”
甜宝还真没认出来。
之前见的时候咋也算是个精神小伙儿,长卷毛,八字小胡,皮夹克,喇叭裤加尖头皮鞋。
现在不说她就以为是个农民工。
“有事吗?”
“有有有!”李向山回头招下手,几个人七手八脚地从面包车上抬下来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人。
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女人。
甜宝瞟了眼担架上的人,暗啧,这人也特惨点了!
比木乃伊强不了多少。
光着膀子,白纱布从两条胳膊的肘弯上边一直绑到手掌。
下身穿一条红色齐腿的大裤衩,两条腿从大腿打着石膏捆着白纱布。
脸和头也包着。
身上还黑气缭绕。
李向山笑一下,“遇到点麻烦事,想请你给看看……”
担架上的“木乃伊”就是刘福。
本来他没这么惨的。
被送去医院处理完伤口就打算回家的,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发狂,在走廊大喊大叫,手脚乱挥,像是和什么人打架一样。
最后又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医院,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去,还是脸朝地趴在那的。
胳膊腿扭成了不可思议的曲度。
谁也没想到,没多长的楼梯能把人摔成这样。
四肢全都骨折了。
脸之前就被挠了个万紫千红,这回再直直地趴在地上,妥了,鼻梁骨也折了。
“进屋吧!”
甜宝先走进屋里,两个人抬着刘福,李向山紧跟其后,但是看见唐奕泽过来他又故意落后一步,跟他并排走。
眼睛一直低垂着看向唐奕泽。
他故意走得近了一点,手肘擦过唐奕泽的胳膊。
唐奕泽穿着半袖衬衫,被他这么一碰全身起鸡皮疙瘩,十分别扭,往旁边撤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李向山讪笑一下,“不、不好意思,您先走……”
嘿嘿,胳膊是热乎的,真的不是鬼!
唐奕泽扬了扬下巴,“你先走!”
这人什么毛病,走路贴着人走。
进了屋子,担架就放在地上。
李向山赶紧把昨天工地的事说了,连同那对穿着喜服的小夫妻。
但是没说长得像甜宝的事。
说的时候还注意观察甜宝的表情,但是没看出来任何异样。
甜宝听完没说话,李向山又赶紧介绍一下旁边的中年女人,“这是嫂子。”
女人点下头,“大师,您看看这需要怎么解决?”
她说话的声音很平静,甚至连表情都很镇定。
刘福包的跟木乃伊一样,甜宝看不清他长相的。
但是女人看的很清楚。
明明该是个有福气的面相,现在因操劳垮了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