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宝又补充一句,“我现在你的梦里,我们说话燕灵是听不见的。”
梦中的阿郎只觉得像是天方夜谭,怎么可能有人会进入另一个人的梦里?
这会不会是燕灵又想出的什么新花样?
从龙萨阿公的态度上他看得出甜宝是有些本事的。
但是他不敢轻易相信。
他怕万一甜宝解不了,会被燕灵伤害。
他已经连累了好几个人了。
之所以会找龙萨阿公去看,是因为他知道阿公本事大,在村子里有德高望重。
燕灵动不了他。
也不敢动。
但是这个田姑娘是外来的,又是临时住在这里,他可不敢赌。
他保持沉默,也许他不吭声对方会很快离开。
甜宝继续说道,“你不开门也可以,我和阿公想了一个解决的办法,如果成功你会得救,燕灵会遭到反噬,不死即伤。最坏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但是同样可以解蛊。你如果同意这两天就想个办法出来。不同意当我没说。”
阿郎听到这句话立刻来了精神,哪怕是两败俱伤也比这种被控制要好得多。
最起码是自由的!
“我要怎么开门?”
他的话音一落,甜宝再次伸手去推大铁门,很自然地就打开了。
阿郎惊讶地看着甜宝,没想到还真的能入梦!
“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甜宝无语,“你本来就是在做梦。”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是不是我太想得到解脱才臆想出来的梦……”
阿郎有些激动,“真的可以解蛊吗?”
甜宝点头,“可以解,但是我说的那两种情况你能不能接受。”
阿郎赶紧点头,“能能能!哪怕是两败俱伤我也愿意,我现在又跟生不如死有什么区别?”
“好,那你明晚就想办法支开燕灵去后山和我们汇合,另外还需要做一件事,拿到一根燕灵的头发,或者血液、贴身衣物都可以。”
“好!”
“谢谢你!也谢谢阿公!事成后我一定有重谢!”
“不用谢我,我是替阿公来问你的。”
甜宝收回了意识慢慢睁开眼睛。
救他不是为了报酬,是为了和龙萨学习蛊术。
法不轻传,道不贱卖。
要想学本事总要付出点代价。
甜宝慢慢睁开眼睛,起身下地。
外间屋,一老一少一虫玩得好像还挺开心。
金宝像是在逗两个人玩,嘴里不停吐着丝扭来扭去将两个人的手指包在一起。
龙萨大笑着伸手摸了摸金宝的小脑袋,“那些蛊师都把金蚕养成了脾气暴躁凶残的毒物,还说什么金蚕不成毒物就会失去了作用,我偏偏不信邪,喂它延年养生的药材,喂它清晨的露水,都是好东西!这小东西一直陪着我,也是我养的第一只蛊虫……”
他顿了顿,微叹口气,“是一位老友送给我的……”
他垂下眼皮掩去了眼底的情绪。
甜宝走上前笑着问,“您的那位老友是兰阿婆吗?”
“你、你……”龙萨指着她“你”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无奈地“嗨”了一声,“你这小丫头聪明的不像个正常人!”
“幸亏你是个心眼儿正的,不然的话就是江湖的一大公敌!”
甜宝笑了,“这话我听了惭愧,我的心眼儿可没您想象的那么正。”
龙萨不以为意,“只要是有底线的,偶尔干点亦正亦邪的事也无伤大雅。”
“成功了吗?见到阿郎了?”
甜宝点头,“见到了,他也同意了。就看他明天能不能支开燕灵来找我们汇合。”
龙萨点点头,“这件事是我欠你的人情,我当年也欠阿郎爷爷的一个人情,还了我也就心安了。我没有后人能替我还人情,总不好将来走的那天再欠个人情走。”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那么点矛盾……
但是甜宝没细究,笑了下,“您不欠我的人情,已经教我蛊术了,也算是我的师父,何来的欠情一说?”
虽然没正式行过拜师礼,但是也传授了她蛊术。
那本笔记里是他几十年的经验积累,全都毫无保留地给她了,怎么能说就不是师父呢?
龙萨摆摆手,“我的巫蛊之术还欠缺得很,阿兰的蛊术要比我高得多,只可惜……唉!”
他叹口气没再继续讲,伸手抓起金宝放在手上轻轻摸着。
甜宝和唐奕泽对视一眼,又看向他,“阿公,那我们先回去了,明天我们去山里汇合。”
“好!回去早点休息吧!”
龙萨将两个人送出门,看着他们离开,又仰头看看星空,再低下头摇了摇转身回去。
村子里异常的安静,比前塘村还要安静许多。
唐奕泽踢着地上的小石头,“刚才他说话有点怪,像是要交代后事一样。”
甜宝点下头,“他的大限快到了。”
从她第一次见到龙萨时就看到了,死气压顶,每过一天就会往下延伸一点。
什么时候到了脚、笼罩住全身,这个人也就该没了。
龙萨自己应该也是有心理准备的。
甜宝回去又将手抄本温习了一遍,里面记录的是真的详细,几乎所有想知道的问题里面都有详细的注解。
第二天一早,她管桐芳要了块白布,缝制了一个小布偶,留着晚上用。
燕灵对阿郎看的特别紧,寸步不离。
她心里很清楚阿郎在积极寻找破解蛊毒的办法和高人。
又岂能让他如愿?
从她给阿郎下蛊那天开始就没有给自己留后路,她如果得不到宁可毁掉!
阿郎心急如焚,不管他要做什么燕灵都要跟着,甚至去厕所也要在门口守着。
时间稍微长点就会在外面念咒,让他肚子疼,不得不赶紧出去。
他也想过下点安眠药之类的,但是对燕灵来说根本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