喟叹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卿颜眯着眼惬意地窝在浴池里。
本是想睡一会儿的,奈何翻来覆去地就是觉得不舒坦,左右休息不成,那不如好好泡个热水澡放松一下。
修长的藕臂抬起,水花落下,浴池中的药草沉沉浮浮散发着清凉苦涩的气味。
“吱——”
别院的门被人轻轻推开,细微的声响传入耳朵。
宫尚角本想着来看看卿颜,可是房间的卧榻上却空无一人。
“卿颜?”
“这里...”
朝房间更里面走去,巨大的仙鹤插屏后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隐隐约约透出一个模糊曼妙的人影。
宫尚角的脸上空白了一瞬间,他随即立刻转过身闭上了眼。
“他们说你在休息...”
方才若隐若现的身姿在脑海中闪过,他一时竟觉得有些燥热。
带着热意的湿气掠过身侧,宫尚角睁开眼看向了卿颜。
她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玄色外衣,坐在房间的铜镜前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身后,她的手忽然被宫尚角握在了手心。
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宫尚角似乎总是很少戴着手套。
“上官浅的玉佩,不是我给的。”
他不擅长解释,说出口的话显得有些生硬。
“她的身份有问题,我需要——”
宫尚角的手带着些薄茧,握着她的时候感觉有些粗糙,可是总是让人有种莫名的安心。
“你是在跟我解释吗,宫尚角...”
红唇勾起一个极其妩媚的笑容,卿颜的眼神却是没有多余的动容。
没想到,堂堂宫二先生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吗?
卿颜看着宫尚角清俊的侧脸,心里没有丝毫波动。
她曾经也有过一段短暂的自由,那是宫尚角给她的...
虽然只是和他一起去解决一些不安分地势力,可是那些宫门外的日子里,那些自由是她存了真心的,她也是真切地对待过他的。
可是在宫尚角心里,家族血脉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宫门不肯放她自由,宫尚角又怎么会放她走。
从那一刻起她就明白,不管是谁都靠不住,有时候真心,恰恰是最无用的东西。
相握的手被轻轻挣脱,宫尚角看着眼前的姑娘笑着,眸光闪烁,那双漂亮的眸子却浮上了一些晶莹。
“卿颜。”
宫尚角面上错愕,他欲伸手拭去那些泪花却被身边之人避之不及地躲开了。
心尖的刺痛密密麻麻升起,那些泪水像是最锋利的武器,让他猝不及防。
“不重要了,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你出去吧...”
沙哑哽咽的声音是如此脆弱,宫尚角见过她笑的样子,生气的样子,却从未见她哭过。
那双柔软的手有些狼狈地擦着自己的泪水,她还在笑着,可是眼角的微红却叫人心疼至极。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尚角...”
尚角...
短短两个字便足以让他妥协。
粗砺的手掌抚过卿颜的脸颊,克制又隐忍。
“上官浅的事,我会尽快处理好的。”
冷然的声音在卿颜耳边响起,宫尚角不复刚才柔和的样子。
不管上官浅和云为衫属于哪方势力。
无锋的刺客,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眼中的杀意闪过,宫尚角的袖下的手握紧了些。
卿颜没有作声,只是避开了他的眼神。
清列的茶香靠近,宫尚角虚搂了一下她的肩。
“你好好休息。”
衣袍带起一阵轻风,别院的门被重新打开,宫尚角转身离去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卿颜沾着泪水的指尖划过铜镜上自己的面容。
玄色的衣衫,白色的里衣,加上隐忍的委屈...
我见犹怜...
既是演戏,不来些刺激的插曲怎么算得上精彩呢?
“上官浅啊...”
让她想想,有没有什么能用得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