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希言看着眼前匍匐在地的少年良久,最终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祖母病情紧急,本宫会请杏林居的大夫前去问诊的,不过你家里其他的乌糟事情……”
南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殿下……”
萧十一连忙再挺直身形一磕到地,头重重地砸在地上:
“属下自会料理干净,定不会扰殿下清听。”
话音刚落,萧十一身上绳索被人解开,由于太久没有吃饭,他四肢早已麻木,只得强撑在地上不敢挪动。
陆希言走到他面前,用脚将那碗饭推到萧十一身前。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若再有违逆?”
萧十一垂着眼眸,低声开口道:“听凭长公主处置。”
见四周下人不寒而栗的样子,陆希言就知道,自己立威的效果还不错。
她转身满意离去,留萧十一在原地微微抬头,那双狭长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她离去的背影。
回到自己屋内,陆希言终于能躺到美人榻上,舒舒服服地伸个懒腰。
本来她心中还惦记着白小糍的灰鼠朋友,正要开口让南烛退下,却看到南烛守在一旁欲言又止。
陆希言朝她点点头,南烛终于开口道:
“殿下心善,只是为了保险起见,要不要再去查证……”
陆希言将葡萄放进嘴里,顿时,一股玫瑰的香甜气息便溢满口腔。
“你是担心,他父亲没准说的是真的?”
南烛迟疑地摇摇头:
“您留奴婢在府打理旧账,奴婢不敢草率应付,倒也查过府里记档,可他不光值夜勤快,也总有人作证,不像是偷懒滥堵的人……可就怕有什么奴婢想不到的,埋下祸根。”
陆希言颇为赞赏地看着南烛。
原主身边的丫头倒是忠心耿耿,人也机灵。
“我记得那几家赌坊的地皮归属章氏,他家虽然也是门阀世家,可背地里蝇营狗苟的事情可不少干,更别说还有不少子弟做了二皇子的幕僚。本就是一滩混水,咱们静观其变就好,这么早搅进去不值当。”
陆希言喝了一口桌上的金银花茶,原本想要润润嗓,却在尝到味道后猛地皱眉:
“这茶又苦又涩,还比不上平南侯府上的冷茶顺口。”
南烛赶忙换了一盅红枣水,接过茶盏便要请罪,却被陆希言扶住手。
“南烛,没有万全把握,宁愿蛰伏,不可轻动。”
屏退南烛后,陆希言将腰间的袋子取下倒在桌上,白小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真好呀,你朋友也不少嘛,听得我都困了。]
陆希言斜睨了小家伙一眼。
幸好它在袋子里既看不到也听不懂,不然就冲刚才的场面,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她把一小碟杏仁豆腐往白小糍的身边推去:
“现在,总可以让你的朋友来见见我了吧。”
说罢,她就看到了床边一个身影飞速窜出,一只身形硕大的灰耗子绕着她脚边的柱子爬了上来。
陆希言忍住了下意识找鞋扔过去的冲动。
在穿到御兽宗之前,她还是个遇见老鼠只会缩在自家咪咪身后无声尖叫的少女。
穿到玄清界后倒是也有鼠类精怪,不过那时物种繁多,她缔结契约的选择相当多,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要去摸老鼠。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陆希言咬紧牙关,刚准备施法结印,却见老鼠身形紧绷,两只小爪离开地面,看这样子像是在和自己对峙。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