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我是血族人。”
随之接上的这句话足以让人感慨万千。
“血影出击,使命必达。”
太多年了,有多少人忘记了这句话。
那些热血江湖,那些刀光剑影,总有那么三两的英雄豪杰能够让人梦回当年的江湖盛世,时间沉淀了太多的东西,久到曾经熟悉的一句话就能够勾起刻在骨子里的情动。
就凭安陌身上流着的血族血脉,她就能够执手中剑,护国之安邦。
“血族?”迪艾尔伦似乎才想起来安陌的这层身份,恍然大悟的样子明显在故意看安陌的笑话,眼底的嘲弄更是明显,她红唇边的笑意更深了,“血族配吗?”
安陌对上她毫不掩饰的恶意,美眸紧盯着她,“血族只是冷门而已,又不是灭族了。”
血族隐世太久,已经让世人忘记它原来巅峰时期的辉煌,如今还被人恶意诋毁污蔑,被世俗不屑的目光探究着。
可正如安陌所说,血族这么些年只是沉寂了,又不是灭族了。
血族实力犹存,这是多少人忽略了的事情。
迪艾尔伦轻笑一声,把玩着自己的长发,指尖在发尾处转着圈圈,“人呢,要贵有自知之明,别总是不听劝自己作死,一个落魄不堪的血族还能够掀起什么风浪?不过是世人给几分薄面,没有将它赶尽杀绝罢了。”
“怎么,血族还要拖着残缺之躯给我们表演一个死灰复燃吗?”
这一波迪艾尔伦无疑是在明晃晃地嘲笑安陌的异想天开,话里行间同样对血族带着轻视的敌意。
“你错了,”安陌也缓缓勾唇,回击她,“不败不灭,才是真正的血族。”
不败不灭,是血族世世代代的精神传承。
“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
“你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我说过了,你前半生犯下的罪孽需要用后半生来偿还。”
安陌顿了顿,黑眸紧盯着对面依旧含笑的人,但是那笑容已经明显有些僵硬了,“而这只是开始。”
不止迪艾尔伦,还有她背后的威廉家族和魔匿组织,都会被他们抽根拔起。
罪恶的源头,是欲念。
而贪欲,必须从源头上斩草除根。
“我们Z国有一剑,名为尚方宝剑,上可除奸佞之臣,下可除敌方将领,而血族正是Z国的这把尚方宝剑。”
安陌的眸光逐渐变深,瞳孔深处漆黑一片,“你的身份对于你来说,或许是强大的保护伞,但是对于血族来说,无异于是给剑开刃的磨剑石罢了。”
血族从未畏惧过强敌,也从未在面对强敌时,想过落荒而逃。
血族使命,战必达,达必胜。
迪艾尔伦被这双眼睛盯上,身体竟然无端地出现一股无力感,那种被震慑的感觉有些难以形容,像是全身都被定住了,让她动弹不得。
她顿住了指尖,同时也被那幽深的目光渗进了一身的冷汗。
冬日本就寒冷,但因处于内室,又有暖气,本应是暖洋洋的一片,但是她此刻却是如坠冰窟,浑身都是寒意。
失了力道的指尖,差点就失重垂了下去。
迪艾尔伦心惊的同时,呼吸也突地急促了一瞬,但是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不动声色地垂下手来,掩饰自己在一瞬的不自然。
她半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视线,也一同遮住了对面安陌扫射过来的目光。
怎么回事?
她竟然会被安陌的眼神震慑出一身冷汗。
这个安陌,还真不简单......
一步步地在试探着她,别以为她看不出来,只是最终终究是她在这场心理博弈中落了下风。
可恶。
迪艾尔伦闭了闭眼,敛住自己的心神,再睁眼时已经重新冷静下来了,此时她已经没有了笑意,一双大眼睛严肃得有些瘆人。
“那就看看,到底是你的剑锋利,还是我的磨剑石顽固,到时候可别被我断了剑身,落得一败涂地的下场。”
“我对敌人可不会手软,毕竟我向来喜欢斩草除根,你可是最了解我的人了,自然应该知道这一点。”
连她企图弑父夺位的目的都猜到了,安陌可不就是最了解她的人吗?
迪艾尔伦已经恢复了蛇竭美人的形象,一言一行都是温柔中透露着嗜血的杀意。
可惜,她还是没有看懂如今的局势。
或者说,她还在仰仗着她财阀集团大小姐的身份,以为自己有脱身回R国的机会,也以为自己以后还有弄死安陌的机会。
可是,落网之鱼,本就是个诱饵,又怎么可能会被猎人放生呢。
“我说过,你没有机会了。”
安陌看着她冥顽不灵的样子,也同样清楚她还抱着回R国的希望,于是亲手碾碎了她的幻想,断绝她还想兴风作浪的坏心思。
安陌从座位上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嗓音温润如玉,但却带着冬日里的淡漠,形成一种反差感。
“剑已出鞘,你已是囚中人。这一局,你早就输了。”
从迪艾尔伦入境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输得彻彻底底,再无翻身的可能。
安陌不可能让她翻身的,她一旦从Z国逃出去与魔匿组织取得联系,那么他们所有人的计划都会被打乱。
前期所做的一切准备都会是徒劳,代价太大了,根本就赌不起。
所以,迪艾尔伦以为自己有退路,起码有她那层财阀集团大小姐的身份在明面上护着她,她以为安陌最多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压根就不会对她怎么样。
但是她却不知,安陌和陆寒枫早就断绝了她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