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引擎声逐渐远去,陆寒枫躺在床上,本该陷入昏睡的他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额头上还贴了纱布,脸色看起来多了一丝病态的苍白,但那双眼睛闪着锐利的光,隐藏着未出鞘的锋芒。
他坐起身,光脚下了地,站在阳台的落地窗前。
呵。
骗子。
手机拨通了,他看着远处闪烁的车尾灯,“可以开始行动了。”
罗文轩大半夜接到这个电话,属实吓了一跳,以为自家少爷又出什么事了,反应过来之后才定下心来。
“少爷,计划怎么提前了?”
“她走了。”
好吧,原来是又一次被安小姐无情地抛下了。
不得不说,安小姐顶风作案,是真的勇。
罗文轩默默地给安陌竖了个大拇指。
即使罗文轩不在陆寒枫的身边,都能够感受到那边的低气压,于是他小心斟酌了一下语气。
“少爷,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去帮一下安小姐?血影联盟现在估计大部分都离开阳城了,安小姐一个人行动也不太安全......”
陆寒枫轻嗤一声,打断他的话,“呵,你倒是比我还担心她。”
罗文轩:“.......”
他可真是为了这两人操碎了心呦。
他这不是怕安小姐到时候出什么事嘛,到时候少爷不得急疯。
“少爷,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安小姐以后就是我们少夫人了,我们肯定要好好保护安小姐啊,是吧!”
陆寒枫冷哼一声,敢给他下药,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不管她,她爱去哪去哪,爱干嘛干嘛,我管不着。”
完了,少爷好像更生气了。
听听这语气,像个怨妇似的,这气生得可不简单。
万一安小姐伤着磕着了,还不是少爷你自己心疼。
“少爷,安小姐肯定是怕你受伤才这样做的,更何况你前几天刚发生了车祸,才休养了几天,安小姐一定是担心你受伤才不让你一起行动,你就.......”
“你到底是谁的人?”
罗文轩立马收声,忙不迭地回道:“少爷,我肯定是你的人啊!”
求生欲瞬间拉满。
“安小姐真是太过分了,明知道少爷你担心她,她还瞒着你偷偷行动,真是太不懂事了......”
陆寒枫满脸黑线,“你这一年的奖金都没了。”
罗文轩:“......”
顿时笑得比哭还难看,不嘻嘻。
这年头,钱真难挣。
“不过少爷,我们要是这样做的话,会不会太兴师动众了点?”
罗文轩担心会再次出现被网暴的局面,“现在是舆论为王、流量至上的时代,我们这样确实能够给那些造谣的网民一些教训,但同时也会适得其反。”
“这些年,在互联网自导自演、逢场作戏的人不计其数,这些套路都被玩得明明白白,正是因为那些网络黑子深谙此道,所以他们才敢躲在键盘的背后肆意蹦跶、恶意造谣中伤别人,却不用负责,更不用承担责任......”
陆寒枫轻笑一声,却满是讽刺意味,“你说得没错,动动嘴皮子、动动手敲敲字是最低的造谣和犯罪成本,人们会嫉妒比他们更优秀的同性,同时更懂得造谣比他们更优秀的异性。”
“但是当雪崩时,没有一朵雪花是无辜的。”
“人们总说互联网不是法外之地,但这些真正造谣、恶意中伤他人的人却仍在逍遥法外。”
“没有严格确切的律法去规范他们的言行,所以他们不在乎被造谣者和受害者的名声,也不会因为网络上发表的三言两语而受到惩罚,正是这样才导致他们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Z国的人有一个犯错后的庇护词,叫法不责众,一个人闯了红灯之后,其他等绿灯的人也是跟着闯红灯,因为人都有侥幸和从众心理,觉得法不责众。”
“一个人犯了错那就是犯错,那如果一堆人犯了错呢?总不能让所有人平摊责任或者让所有人负责吧,正是这种侥幸心理,才让施暴者、犯错者认为自己对的。”
看,所有人都这么做,你又凭什么说我是错的?
但是,那些大多数人做的就一定是对的嘛?
“他们会说,你看,不止我一个人做了这样的事,所有人都做了,我只是跟着他们一起,有什么错呢?凭什么只挑我的错呢?”
法不责众从来都不该是律法的免死金牌,或者说,这个词并不能上升到律法层面。
“可是,这件事本身就是错的,他们在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下,在明知错事不可为的情况下,还是随波逐流,去做了一件错事。”
“他们信奉法不责众,当沉默的螺旋一旦形成,相似的观点受到越来越多的认同,那错的也会被认为是对的,以此扩散开来,形成网暴的舆论场。”
这些年,未被整治过的互联网阵地,成为了压垮多少人的最后一棵稻草。
网暴从来就不该是一场网络狂欢,而是邪恶催化滋生的恶念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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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键盘后的影子也不该因为光明还未照到而沾沾自喜和洋洋得意,丑恶的嘴脸隐藏在黑暗里,成了满嘴獠牙的恶徒。
陆寒枫眼底一片凉薄,但嘴角却噙着一抹浅笑。
“但是我和这些网络黑子不一样,我有钱,还有权,不就是法不责众吗?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是仗势欺人。”
凭什么要忍?
为什么要忍气吞声?
犯错的明明是他们。
为什么受害者要躲在角落里小心翼翼的,而施暴者却在阳光下热烈欢呼?
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总有人的出生、成长、经历从一开始就是顶峰。
就像那句话所说,有人出生在罗马,就有人当牛马。
十八岁的陆寒枫就已经接手了陆氏,人心善变、人性难测,揣摩人心和人性成为了他成长阅历中最重要的一环。
他精通人性,也知道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他又怎么可能让那些犯错的人这么轻易逃过惩罚呢?
正如他所说的,他有钱,更有权,既然律法没有明确的网络施暴界定,那也没关系,他也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就让那些人试试仗势欺人的滋味。
“人是需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的,不管是现实世界还是虚拟世界,做了就是做了,错了也就是错了,他们没有承担责任的意识和勇气,只会一味地助纣为虐,在互联网上兴风作浪,我只是在拨乱反正而已。”
他又有什么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