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借机真的跟顾大槐划清界限最好,免得再被坑!
临近目的地,人群中有人惊呼。
“呦,大伙快看,几天没往村西走,顾大槐是把自家当皇宫别苑收拾呢?”
“嚯,就是,这气派的都要赶上里正家了!”
林倾顺着看去,只见略微低洼的山脚下有片平整的荒地,荒地上有两家大门紧闭的宅院。
靠东的这家偏大,外墙由土坯加茅草胡乱糊成,墙垒得不过一人高,粗糙得毫无美感,即使关着栅栏门,在山坡上都能一览院中全貌。
靠西的这家虽小,可院墙立得高高的,外墙不仅用泥巴仔细涂抹,平整雅致,甚至还勾画出兰草、荷花图案。
只是可惜天气干燥,兰草掉了好几瓣,荷花也残缺不全。
听到众人说他家可比得上自家,刘氏默默翻个白眼,语气不佳。
“切,真是世道混乱,鸡犬都能升天。”
人群中马上传来附和声。
“是啊,虽说那贾老爷名声不好,人倒是大方,连顾大槐这样的白眼狼都得了不少钱。”
“这混球花卖嫂子的钱不烫手?真是丧尽天良!怪不得天天窝在家里不敢出门!”
“没良心,大松一家对他那么好,你看他是怎么回报哥哥嫂子的,院墙故意盖那么高,摆明是要压自己哥哥一头……”
顾家四兄弟听着村民们对小叔的议论,再看着被迫搬出来的家,心中很不是滋味。
尤其是顾大毛。
在他心里,小叔就算再过分,他们两家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血浓于水的亲情关系。
真要遇到什么事,小叔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可听着众人的议论,再细想自己的亲身经历,顾大毛不由得反思起来。
为什么自从父亲去世后,小叔就对他们不闻不问;
为什么小叔明明说这块宅子是父亲留给他的,转眼却把他们一家都赶出家门;
为什么他们家吃不上饭,全村都能借给他们粮食时,只有小叔什么都不给,说自家也穷得揭不开锅,转眼却将自家修整得如此立整;
为什么小叔把娘要嫁得人家说得天花乱坠,却丝毫不提要将自家女儿嫁过去的事,还将聘礼死死捏在手里不给他们分毫……
那些他不敢细想的事似乎都有了答案,只是他心底仍旧有些不想承认罢了。
那就是或许他们曾经慈爱友善和睦的小叔,全都是假象。
现在这样冷漠的小叔,才是他的真面目。
林倾看着顾大毛变颜变色的脸就知道,他的心态定然在悄然发生微妙变化。
可她实在没有气力去安慰他的少男玻璃心。
她忙着扶树恢复体力。
不知道是原主身体素质太差,还是太久没吃饱过于虚弱的缘故,这一路走来,她累得气喘吁吁,双腿灌铅似的沉。
再看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虽然满脸菜色但精神亢奋的村民,林倾忍不住怀疑道:
这村里该不会只有他们一家在闹饥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