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紧胸口的衣服,悄声问:“你爹他真的是去找里正说放粮的事吗?”
顾长青不置可否。
“既然爹不在家吃饭,那劳烦娘您还是多做一些,我给伯母家送去吧。”
苟氏忙不迭点头:“好好好。”
片刻后,里正家。
松有良阴沉着张脸,一言不发的听完顾大槐的计划后,没忍住痛骂出声。
“顾大槐,你是觉得今天害我害得还不够惨吗?我松有良枉活几十载,做里正十几年,可从未有过这样跌面的时刻!
“我没有把你赶出家门,还听你废话这么半天,就已是念在乡里乡亲的份儿上了!”
松有良想到今日回家时,给他打招呼的人都比往常少了许多,就算说话也是带着诡异笑容,他几乎能想到那些人背着自己会说些什么。
真是如芒刺背,如坐针毡。
这屈辱从未有过!
一切都是因为顾大槐!
他很该爱惜自己的名声,不去管顾大槐家的糟烂事!
一想到他还要替顾家去镇上向贾老爷求情退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
“顾大槐,你不思向我道歉便罢了,竟还妄想让我为虎作伥,帮你做这样败坏德行的事,做梦!天色晚了,就不留你吃饭,慢走不送。”
顾大槐本以为贪得无厌的松有良会毫不犹豫的同意他的提议,却没想到他竟会如此顽固不化。
哼,幸亏他早就做好了另外的打算。
如此也好,趁早撕破脸皮说不定更能达到目的。
“里正叔,您大可不必如此着急的赶我走,我来也是为了帮助您。
“您仔细想想,您跟贾老爷打交道多,也知道贾府办的喜事多如牛毛,您可曾听说过谁能顺利退婚的?
“既是如此,您又何必去主动碰一鼻子灰?要是退不了婚,自然还是需要有人嫁入贾府,您说是不是?”
松有良自然也想到了这些,闭上眼睛不想多听。
“那谁又愿意替我嫂子出嫁呢?全村人都知道,我女儿已经有了婚约……诶,我记得凌霜是已经到了该说亲的年纪吧?”
松有良猛地睁开眼睛,没忍住骂了句脏话,恶狠狠的道:“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大槐冷笑着说:“里正叔您慈悲为怀,不斤斤计较,我可没有您这样的菩萨心肠,我学不会打碎牙还要往肚子里咽。
“我自然是想让不知好歹的人付出代价。”
松有良深知顾大槐能力不行又睚眦必报,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可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它膈应人。
沉吟片刻后,松有良才缓声道:
“凌霜是我幺女,我对她的疼爱大家都看在眼里。你要是想从她身上下手,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命够不够硬。
“我松有良只是老了,可不是死了,我年轻时是什么名声,你稍微打听打听就知道。”
顾大槐被松有良透着冷意的眼神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再仔细看时,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圆滑的和事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