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可否请你细说,模拟策论到底是何物,为何那位高人将其说得神乎其神?”
此人正是冀州州府之子,张茂恩。
因高于同龄人又养尊处优,自带股居高临下的威压。
顾长青没有被他气势所压迫,不卑不亢道:
“平日里师长们虽然也常让我们习作,但所写内容都从古籍、大儒言谈中所来,长此以往,我们只是对古籍经典熟练于心,遇到现实难题反而不知该从何下手,可科考侧重的恰好是策论。”
张茂恩瞬间就明白了‘模拟策论’是何物。
如此看来,这位高人当真是名副其实。
这样如虎添翼的东西,他无论如何都要拿到手!
其他学子也回过味儿来,模拟策论这等利器对顾长青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对他们来说才是雪中送炭!
既是这样的好东西,就万万不能让其他人占了先机!
于是马上就有人按捺不住好奇问:“长青,你说的这模拟策论,可否借我们一观呐?”
“是呀是呀,咱们毕竟同窗如此之久,你有什么好处可该多想着咱们天字班才是,将来官场上也好互相帮衬。”
“天龙你棒槌似的,这话说得倒是没错!”
顾长青没有急着回复,他在等张茂恩发话。
他知道只要张茂恩对模拟策论感兴趣,绝对抵得上他天花乱坠的说上半个时辰。
张茂恩思忖片刻,啪的一声打开折扇,众人见状自然知道他要发表高论,纷纷期待的看向他。
“长青,我并非存心看轻你,只是你心如明镜,整个天字班,除了你几乎没有人是靠学问进来,也包括我。
“可我们为何能让山长亲自授课,让全县的大儒都来传道,全因异于常人的家世。所以某些方面来说,你是沾了我们的光。”
顾长青见他说得如此诚恳,甚至有些自贬,心思微动。
他向来不喜自大倨傲,总是扬起下巴的人,张茂恩无疑是个例外。
身为州府之子,他把一切优越都摆在明面,甚至可以说是坦荡,让人丝毫升不起嫉妒之心。
张茂恩细细观察着顾长青的神情,发现他隐隐有些犹豫,满意的收起折扇,悠然道:
“接下来的话虽然难听,但也是实情。我们只需成了秀才,凭借家中关系就可得到膏腴之地的肥差,比你苦熬五六年才能入殿试,再补个苦寒之地的县丞,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所以你倒不如先助我们过了此次童试,届时我自有好处给你。虽无法保证你平步青云,但少走些弯路总是可以的。”
张茂恩说完,他身边的狗腿子马上齐声附和。
顾长青如何听不出来他们的潜台词。
那东西你留着也没什么用,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如先给我们,到时候施舍给你三瓜俩枣,就足以回报你今日之恩。
顾长青倒没有被如此言语冒犯,反而悄悄弯起嘴角。
他原想了‘欲扬先抑’、‘预先取之必先予之’等数个办法,却没想到进展的竟如此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