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医正低头瞅了一眼大腿被捅穿的部曲,他正痛得满地打滚,鲜血流了一地,惨不忍睹!
他捂脸跨过部曲,追上李斯文,但医者仁心又忍不住道:“柴将军也是见谯国公生死不明,一时急昏了头......”
李斯文心中不喜,他可是在为了你出头,你还心软上了?
但面色如常,摆摆手道:“王医正,这不是急不急的问题。”
“往小了说,你是官,他的部曲是家奴,狗仗人势奴欺官,冒犯的可是做官的尊严!你不争他不争,等将来真有小官被他家家奴欺负,他又该怎么维护自己?”
“而往大了说,你是御医,奉陛下旨意治病救人,是谯国公的救命恩人。可柴哲威不仅无视陛下旨意,还恩将仇报!”
“为臣不忠,为子不孝!跟这种不忠不孝的人讲什么仁义道德,他不配听!你就当他是一条狗,狠狠打就是了。”
王医正听的心里发虚,陛下的亲外甥、谯国公长子、堂堂左卫中郎将,在你口中就是一条可以随便打的狗?
但他说的每一句话怎么听怎么有道理,怪不得他小小年纪就已经是正三品的开国县侯了,而自己满嘴仁义道德,一把年纪还是从九品下的医正。
当官不仅得看出身,也得有天赋啊!
李斯文拍拍医正的肩膀,将他从沉思中惊醒,而后笑道:“医正你先站在一旁思考其中道理,等某去把眼前的事情解决掉!”
三名部曲率先冲进大帐,显然是去叫人了,李斯文也着急不进帐,就在门口等着。
不多时,三名部曲就簇拥着一位身穿明光铠的将军,快步走了出来。
这位将军三十多岁的年纪,面方耳阔,中等身材,表情虽然沉静但眉目之中却泛着阴沉,垂在腰间的手掌紧紧攥着刀柄。
“马侯爷,就是这位小侯爷伤了咱们的人!”
其中一位部曲也不敢当着正主的面颠倒黑白,只是指着李斯文,将情况隐瞒了一部分,说给马侯爷听。
李斯文一愣,来人竟然不是正主柴哲威,而是姓马,这......他也不认识啊!
王医正为官多年,自然见多识广,看得出李斯文此时的懵圈,于是走到李斯文身边,低声道:“这位是新兴县候马玉。”
马玉眼皮不抬,看都没看王医正一眼。
对他来说,随手捏死几个从九品下的小官,也没人敢找他麻烦,倒是这年轻人......
他眯着一双眼,阴鸷的打量李斯文,好半响才道:“恕本侯眼拙,不知尊驾是哪位侯爷,为何会携带御赐铜鱼符,掌管左武卫?”
李斯文一听乐了,离长安这么近,消息却又如此不灵便,看来也是个被朝廷百官排挤的货色!
于是笑了笑,连拱手都懒得动:“某,蓝田县侯李斯文!”
马玉皱了皱眉头,李斯文他倒是听说过,曹国公李绩的次子,长安四害之首,人称虎彪,最是混不吝的一个人。
他怎么不知道李斯文是什么蓝田县侯,什么时候封的?
“为何无故殴打柴将军的部曲?”
李斯文也不在乎他神情如何倨傲,不卑不亢道:“既然他管不好自己的奴才还被某撞见了,那某只能勉为其难帮他管教一下,好让这些刁奴知道知道什么是上下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