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见蜀王殿下被自己震慑住,失了咄咄逼人的锐气,李斯文这才笑着解释道:“某跟程将军并非是不选殿下,而是没有选择任何一位皇子。”
李恪脸色更加难看,在他的理解中,这句话颇有一种‘某并非针对殿下,而是在某看来,你和李泰都没资格成为储君’的意思。
但事已至此,若一事不成他心有不甘,而后咬牙问道:“贤臣择主.....”
程处默见李斯文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种程度,再不说清楚,双方非得成为生死仇敌不可!
“殿下,因为我们是将门,只能忠于陛下!”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恪恍然大悟,铁青色的面孔也渐渐恢复正常。
当年父皇就是以武兴兵,逆而夺取的皇位,所以对兴兵夺储一事异常警惕。
他可以容忍皇子之间为了储君之位明争暗斗,可以对兄弟反目视而不见。
唯一的底线就是执掌军队的将门不能参与争储,否则必定让父皇猜忌。今日可以兴兵争储,明日便可挥军攻打玄武门,逆而夺取皇位!
李恪越想越惊,已经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明白李斯文两人严词拒绝自己是一番好意,但莫名其妙的,他心中就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
本以为自己深谋远虑,却没想到人家看的更远。李斯文这个变态也就罢了,就连程处默这头狗熊都比自己强,这上哪儿说理去!
想到这里李恪反而轻松了许多,缓缓站起身来,向着他们两个深深一拜:“多谢二位赐教!虽无缘结为朋党,但可为良友呼?”
李斯文和程处默原本紧绷的心弦顿时松懈下来,他们还以为李恪又要闹什么幺蛾子,没想到是想明白了!
别看他们表现出来一点不在乎李恪的态度,但能多一个朋友,谁也不想莫名其妙多一个敌人,两人默契笑道:“甭管吃肉、喝酒,还是逛花街上青楼,殿下有空尽管招呼!”
李恪举杯痛饮,而后重新落座。
三人之间原本尴尬的气氛已经消弭殆尽,一时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一段时间后,李恪咚的一声酒杯砸在条几上,醉眼迷离扫了李斯文一眼,沉吟道:“侯爷,不知谯国公他......”
李斯文也乐得装醉,大笑道:“既然是殿下为之求情,某必定全力救治!”
“但殿下须知,谯国公经历了冰火煎熬,身体已然是油尽灯枯,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
对此,李恪倒是理解,对其中的利益交锋也是心知肚明。
牛进达跟李绩、程咬金交情莫逆,现在领了旨意暂领左卫,如果今天自己不找上门来,他们绝对不介意让柴邵死在灾民营,好让牛进达从暂领变成率领。